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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城推门而入的时候,正好看见在满房的灯火之中,那斜卧在火光之下的一绝色美人正长发披散,衣衫不整,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妖媚劲儿,活似狐仙转世,专门喜欢勾引人。
刚才心底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凤倾城捂着嘴嗤嗤的笑,在瞧见那人睁开醉人的桃花眼投来无辜受伤的眼睛时,正是忍着笑快要憋出内伤:“喂!我又不是周颜,用不着这样不分节操的勾引我吧;不对――”凤倾城顿了顿,斩钉截铁的指着他继续说:“你这家伙,早就把贞操节操一起抛弃了。”
花容月这样斜倚着不过是想要控制自己的睡意等这个一见面就兑桑他的女人,只是他不知道,美人斜倚灯塌,实在是太撩人了。
瘪瘪嘴,花容月坐起来,身上的伤还有些疼,这一动作又引得他咳嗽了两声:“不是跟你说了嘛,在外面我们俩尽量少见面,你还嫌弃我身边的麻烦不够多?还是现在你对那只骚狐狸依然贼心不死?”
提起高威,凤倾城脸上难得的笑意也渐渐淡去:“是我长了眼睛当摆设,被人利用陷害,不仅仅害了你和周颜,更害了我自己。”
“想杀了他?”花容月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她的脸色,然后又话锋一转,道:“还是,舍不得杀他!”
凤倾城透过船舱里的小木窗往外面看了一眼,神色挣扎彷徨:“我可没有周颜那样烈火一样的性子,杀了他,我也不见的有多快乐。”
花容月指了下凤倾城,给出结论:“这下,你总算知道为什么我这辈子只会爱上周颜,却不会喜欢上你的原因了吧;周颜表面冷若冰霜、万事冷漠寡淡的样子,其实她的内心比谁都要纤细敏感;而你,和她截然不同。”
凤倾城扯着一丝苦笑,坐在床沿边,伸出手抚摸了一下花容月的脸,只感觉指腹下那羊脂般的肌肤滑润异常,当真是让人忍不住摸了又摸:“花儿,阿颜比我幸福,她遇到了一个长情的人,而我,一腔长情错付;你可会怪我?怨我?憎恨我?”这个问题,她已经憋在了心里整整三年,三年的时光对于她来说,表面上是风光无限的北夏长公主夏倾城,自由潇洒的凤倾城,这两个角色她都扮演的极为得心应手,可是就算是这样,她也只有面对花容月的时候心怀愧疚、恨不得以死谢罪,她曾经信誓旦旦的说会保护他来报恩,却不料到了最后,却是她害得他最惨;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他在刚离开周颜的时候,周颜昏昏沉沉、几欲求死,而他有何曾不是从鬼门关里闯了出来,整个人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抱在怀里都嫌咯人。
花容月读懂她眼底的愧疚,一把就按住她抚摸在他脸上的手,镇定平静的眼神,像世间最纯情的清泉,缓缓地从他迷人醉人的眼底流出来,流过她斑驳龟裂的心口,抚慰着她默默承受的哀伤:“倾城,你永远都是我心目中无可替代的那只草鸡!”
凤倾城破涕而笑,伸出手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轻骂他不正经,然后擦掉忍不住落下的泪,说道:“你想要看着高威阴谋得逞吗?”
花容月懒懒的靠在身后的靠垫上,实话实说:“说实在话,他潜伏在我身边这十几年也算是用心良苦,我怎么能忍心将我最亲发小的计划戳破打碎呢?”说完,他就坏坏的朝着凤倾城看着笑。
凤倾城才不会相信花容月会放过高威,自从两年前他亲自查出楚襄王府一门被灭的惨案是高威所做,也清楚自己和周颜之间之所以闹成这样都是被那些站在权力顶峰的人作弄所致,她就知道,花容月反击的脚步已经停不下来了;面前,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会毫不留情的选择跳下去。
“你想要看着高威在大周阴谋得逞?”凤倾城直接说出口:“你恨昭光帝周宣,你恨高威,甚至你也恨你自己,而且,似乎也很恨你的爷爷。”
花容月眼瞳一淡,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垂下,遮住他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和那璀璨的光芒,坐在床上静声沉默的男子,当真是美如画卷中跳出来一样,超凡脱俗、精致优美。
“当三年前,我让爷爷在我和大周之间做出一个选择,爷爷毫不留情的选择大周的时候,以前那个依赖他、尊敬他的孙儿,早就已经不在了;古语说,血浓于水,可这句话对于我们花家来说却是最廉价也是最昂贵的,爷爷说他可以不要我这个不肖的孙儿但不可以不要大周,我就知道我们爷孙之情算是彻底断了;爷爷说的没错,我是花家历代当家中最没出息的一个,为了一个女人我可以放弃一切,为了和一个离开我的女人将来有朝朝暮暮的日子,我放弃了自己的使命和责任,成了背信弃义的小人,也成了不忠不孝的贼人;所以对于我这种人来说,没有什么恨,只有我想要的,和不想要的。”
花容月看着凤倾城,认认真真的说:“我只想当一个好丈夫,每天和妻子在一起,哪怕吃糠咽菜,我也想当一个好父亲,抱着自己的儿子,让他骑在我的脖子上,听他奶声奶气的喊我爹爹;我想要的不过是这些而已,可是我的命运一直都没有办法让自己掌握,人人敬重我是不错,可就是那些敬重我,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好的人,将我爱的妻子、孩子一一逼走,我花容月不是圣贤人,睚眦必报才是我真正的本性。”
凤倾城苦笑:“我好像在你身上看见了你父亲的影子,当年他也只是想要当一个闲散的人,可是最后却被逼上战场,死得凄惨无辜,而你的母亲也随之而去,丢下你一个人,活的寂寞孤独。”
“是啊!如果我听从爷爷的话,将来的有一天我也一定会走上父亲的老路,周颜的性格何其刚烈,她断然不会独活,我的儿子岂不是也要像我一样过着没爹没娘的日子?”花容月涩涩的笑了一下,苦的好像可以从心里流出汤汁:“这种苦只要我一个人尝就够了,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将来也像我幼时一样羡慕有爹爹抱娘亲讲故事的生活;还记得当年娘亲随着父亲离世,走之前曾经再三交代我的乳娘,说等我长大了一定要亲口告诉我,如果将来我不愿意袭诚花家的爵位和沉重的负担,千万不要去做第二个花洛染;悲剧重复一次就足够了。”
凤倾城倒是第一次听到花容月说起这句话,深感意外的同时,也拍了下他的肩膀以作支持和同情:“你不会重复这场悲剧,你已经将要从悲剧中跳出来了;昭光帝的确可恨,要不是他不顾亲情下令斩杀楚襄王,也不会让高威钻了空隙借刀杀人,更不会害得你和周颜整整分离了三年,也害的心儿在没有父亲的环境中成长;现在,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周宣有高威收拾他,他们两个一争雌雄,不管谁输谁赢,都不关我们的事。”
听到凤倾城这样说,花容月还斜睨了一眼这曾经为爱冲昏头脑的女人:“你当初还不是帮了他?”
“我当时也是……也是……”凤倾城着急解释,可是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干脆脖子一梗,来了劲儿:“你要是还念念不忘这件事,好吧,你杀了我吧,我凤倾城一个字、一句话也不会多说的。”
花容月笑着推了一把身边这矫情劲儿上来的女人,明明知道他不会杀她,自己反而还在这里装腔作势,真是安逸日子过太久了,是时候要打上一架才能解决。
看花容月只是在逗她,凤倾城也笑着摇了下头,想了又想后,这才一脸正经的提醒道:“那你什么时候着手高威的事情呢?”
花容月顾念着看了一眼凤倾城,想了一想,道:“他现在不与我点破,我也懒得在他面前说什么,再说,现在杀了他,谁替我找周宣报仇泄愤呢?!”
凤倾城虽然知道高位和周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毕竟那个男人曾经是她深爱过的,这心里毕竟还不很是滋味;长长叹了一口,低着头摆弄着手指,不再言语。
……
此时,北夏大船上,季海赵括脸色阴晴难看,刘秀和王宣也是一脸焦色,左右徘徊在船舱中,杂乱的脚步声听着让人的心更乱。
季海是个急性子,趴在窗户口朝着外面黑漆漆的夜色多看了几眼,最后终于忍不住,吼了:“不行,我实在没你们那么好的忍耐力;我这就亲自去救老大,赵括,刘秀王宣,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办了。”
刘秀慌忙,刚扬起手要阻止;这边,赵括已经拉住急于冲出门的季海:“你别这么冲动行不行,岳公子都要我们在这里等着了,你出去顶什么用?如果能把老大从花容月的手里救出来,我们用得着这么煞费苦心的憋屈着吗?”
“出去探探也总比在这里干着急强吧!”季海也毛了,一把甩开赵括的手:“都怪我,要是我不离开老大身边,她就不会掉进海里,更不会被抓走。”
“你别那么大声音乱吼,万一被人听见了传出去影响军心怎么办!”赵括也难得露出了气色:“岳公子不是寻常人,他要我们静心等待,我们就相信他在这里等着;别处去跟他添乱,把老大被掳走的消息藏着掖着,别让大伙知道;如果实在不行,连岳公子都没有办法,老子大不了跟那帮混蛋拼了,反正我们兵强骁勇,难道还会怕了那帮刚训练成型的囊蛋?!”
刘秀和王宣看季海和赵括吵得难舍难分,对视一眼后,心了神会,两人同时走上来,一人拉走一个宽慰。
刘秀扯着赵括,静心道:“你不是最沉得住气的吗?怎么被季海带的也沉不住气了?!”
王宣也扯着季海,看他怒气冲冲,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样子,拍了下他的肩膀,说:“两天都等下来了,还在乎这一时半刻?老大现在应该是安全的,我们应该放心花容月不会对她做出什么事。”
季海一把打开王宣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当真是红了脸的汉子,冲着谁都嚷嚷:“你怎么知道花容月不会下手?三年前楚襄王府被灭,他照样毫不留情,连自己的岳父岳母都杀害,这样的人是禽兽,会丧心病狂的。”
王宣几人当然知道周颜的遭遇,只是眼下当年惨剧又被这样被人提起,他们还是面露凄惶之色,本来还算沉稳的两个人,此刻也露出了担忧。
就在船舱里的气氛一触即发,眼见着就要着火的时候;船门被推开,十五一马当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穿了深墨色长衫锦服的岳凌天,此刻他正是一脸正色,严肃的让本来就降至冰点的气氛更是冷的叫人牙齿打架。
季海看岳凌天好不容易回来,慌忙跑上前问:“怎么样?我们怎么商量着救老大?”
赵括几人也是急忙围上来,将岳凌天团团围住。
岳凌天扫了一眼周颜身边的这四位虎将,不吭一声就直直朝前走,然后坐在宽背靠椅上,接过一杯茶水,拂了拂青绿的茶叶,押了几口。
季海急的直搓手,这混蛋还有心情喝茶?
一下,这小子就又炸毛了:“岳凌天,你出去一趟变哑巴了?我问你老大怎么办?”
岳凌天从茶杯中抬起头,瞥了一眼火气正旺的季海:“就你这样还想去救你们老大?我看是找死才对吧!”
“你信不信老子揍你!”季海撸了袖子就作势恶狠狠地冲上去要揍人。
赵括和王宣慌忙上前按住这发疯乱咬人的家伙,一面刘秀上前,陪着说道:“岳公子请见谅,季兄弟也是着急上火了才会这样;只是你出去一趟,外面情况怎么样?不知可否有我们老大的消息?!”
岳凌天连看都没看那乍毛的家伙,任由他被按着动弹不得,转眼欣赏的看了一眼刘秀,平心静气的说:“放心,明天我们就能看见周颜。”
季海听见这话,顿时不跳腾了:“你这话可当真?”
岳凌天又押了口茶,“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明天一定会把她带回来。”
季海就是不喜欢这小子每天装腔作势的模样,明明是一个奸诈狡猾的恶人,可那面皮和性格却不知欺骗了多少人;只是既然他有办法救老大,他也只能干忍着这混蛋,憋了一口气没处撒,正好明天要是开战,他就多砍两个人撒火。
……
翌日
当一轮骄阳从海面上再次升起来的时候,两天前就被上百艘北夏战船围困在后港的大周水军有了一场异动,接着,就看见在他们大将的船舱甲板上,站出了北夏征讨大元帅的身影。
连日来一直隐瞒的事情,就这样被大喇喇的拆穿;北夏这边,已经连着两天没看见大元帅的将士们一瞅见自家的将军居然在敌军的阵营,先是一慌,接着很快就冷静下来;只是强装的冷静还是遮不住他们眼底的不解和质问。
这边,看见对方的头头被抓到自己的阵营,连日来因为围困而陷入恐慌心焦的大周水兵传来了阵阵欢呼,他们似乎已经看见了自己的胜利在望,已经瞧清楚了在他们凯旋而归的时候,满城的百姓都会视作他们为英雄。
只是,要双方在这一喜一悲的情况下,双方的对敌将军也都纷纷站出来;在船舱里躲了两天不见人影的花容月依然穿着他那身能凸显身段的铠甲戎装,只是脸色却略有苍白,整个人似乎也带着伤情;北夏这里,本是征讨大元帅站着的地方却站着一介贵公子,面如欺霜赛雪,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给人以临水摇扇、衣袖翩飞的感觉;‘温润如玉、玉树芝兰’这样的字形容在他身上一点也不为过。
岳凌天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给了人无数的折服感和凛凛若显的霸气,他在北夏受人尊敬,出现在这里,自然也是引来无数人投来的仰慕目光,本来已经有了慌乱之色的将士们,这高高悬起来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花容月手扶栏杆,瞥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周颜,看她一直小心翼翼、凄凄怯怯的朝着船下面偷看,嗤笑一笑,道:“你要是敢跳下去,我就放了你!”
周颜当然敢跳下去,大不了是一死;可是她若是了,那跟随她一起来的将士们可该怎么办?而且她的心儿……
想到这里,周颜咬紧了牙关;收起一直窥探大海的眼神,仰头挺胸,就算是深处敌营,也让站在对面的北夏将士们清清楚楚的看着她不畏惧、不认输的气势和神色,那模样,就跟站在自己的船上一样,不卑不亢,着实要人钦佩。
岳凌天看见这一幕,笑了:“看吧,我说过今天会让你们见到她的。”
站在一边的季海担心至极:“我看老大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她在那里受苦了?”
岳凌天听了这话,毫不犹豫的回答:“放心,她只是生病了而已,现在已经好不的差不多了。”季海眼神一顿,看了眼岳凌天,接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居然头一次乖乖的闭了嘴。
现在双方,一方被困但却抓了对方的老大,而另一方虽然用强大的优势为乐敌人的老巢,可没有个来头领命的头领;一时间也辩不出谁输谁赢,只能干干的僵持着,互不相让。
岳凌天的出现,让这样的僵局出现了转机。
花容月凌风而立,笑的祸国殃民:“叫你们那边能说得上话的人站出来与本帅对话。”
这边,被花容月那一笑勾的一帮老爷们干瞪眼的家伙们你对我桑,然后在一片寂静声中,岳凌天站了出来,乌黑的发,颀长的身,还有那修长有力的双腿,几乎蕴藏了天底下最强悍、永远都用之不完的力量。
“花容月,我想上你的船,你敢让我上去吗?!”
一句话说出口,顿时就让本来就僵持紧绷的气氛一下碎裂成星片。
李秀和王宣仓皇上前,阻止:“岳公子,不可贸然前去啊。”
岳凌天用手边的折扇轻轻扫了下忠心护他的两位将军,宽慰一笑,道:“放心,他们不会动我的。”
这边,花容月面色有些僵硬,看了一眼那站在万丈曙光中的男人,又瞧了眼在岳凌天出现后就对着他一直看一直看,连眼睛都不好好眨动的周颜,没好气:“还以为是便宜了夏如君那小子,原来,却是这小子白白捡了个大便宜。”
周颜听出花容月语气里的兑桑和酸味:“不管是夏如君还是岳凌天,都不关你的事吧。”
“好,的确是不关我的事,但是现在你在我的船上,你说我要不要他上来呢?看来他很紧张你。”
花容月一说完,身边站着的高威就不乐意了:“不许让他上来,我总是觉得那小子不怀好意。”
“是啊,你千万别让他上来花容月,要不然,你就会发现自己什么也不如他,这对骄傲狂傲的大周镇国公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周颜鄙视的看着花容月那张一下拉黑的脸色,又瞧着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向她投来杀人目光的高威,说的风轻云淡,毫不畏惧。
花容月抿了抿唇,扶着栏杆的手攥的死紧,刚要开口,身边高威却一口抢过:“周颜这臭女人是在激你,千万别上当!”说完,高威就高喊一声:“来人,把周颜给我挂起来,弓箭手准备,发现有人敢靠近,全部射死。”
花容月面色一僵,看着高威:“你是大帅还是我是?!谁也不许动。”
本来已经听从高威命令的士兵立刻停住脚步,不敢上前靠近周颜。
高威这下,一直担心的事情隐隐觉得开始发生了,脸色难看的他,看向花容月:“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还要问你呢,越俎代庖,凭空下令,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花容月目光一瞪,看着面前的高威。
两个人都剑拔虏张,互不相让的怒视着对方,皆是带着难以忽视的恨意。
高威看着花容月那副要杀人的模样,一直紧揪的心颤了颤,然后冷哼一声,伸出食指,指着他的鼻子:“花容月,你想造反不成?!”
本来在一旁一直静观其变的周颜听了这话,一下紧张的看着那穿着戎装的花容月,幽幽的眼瞳里似乎刮起了一个气旋,将整个人都卷了进去。
花容月看着面前的这根手指,冷冷一笑,道:“我们俩谁造反,很快就会见分晓。”
高威顿时僵住,连手指都忘了收回去;要不是阵阵海风吹过来,他恐怕在就僵硬在原地,动也动不了;原来他都知道了,原来他自以为隐瞒的一切,这个家伙都知道了;惊心的透凉,几乎从头到脚浇在高威的身上和心里;他本以为自己安排的最是天衣无缝,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一头猛兽觉醒,悄悄地、慢慢的、看着他像一只小丑在面前装疯卖傻。
一种被羞辱的感觉,被轻视的感觉,还有那种无法言语的冲动杀戮,都徐徐在高威的心里点燃。
高威抿紧了唇,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收回手指,然后在一脸不解的周颜和神色坚定的花容月之间多看了几眼后,袖子一甩就走下甲板。
高威的退出,就证明了花容月与他之间较量的胜利,就看他一脸笑靥,转眼看向对面大船的时候,下令道:“放甲板,让岳公子上船。”
这边,岳凌天孤身一人,从容不迫,踩着从大周船上送下来的甲板,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孜然一身,不带一人,气势如虹,顶天一人。
岳凌天在数十万人的眼前,沉稳笃定、一身风姿的走过去;然后在众人眼神下,停在那个睁大了眼睛不知是欢喜还是狂喜的女子面前,君子勾唇,微微一笑,竟然比天上悬挂的骄阳还要灿烂,还要醉人眼。
“看吧!我说过的,只要你遇到危险,我一定会来救你的。”他用这样平淡宠溺的口气跟她说话,用平生最温柔的眼神看着她突然胀满泪的眼瞳;两个人相视而对,就像相恋许久的恋人,互相熟稔,互相惦念,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只是一句话就已经知道对方的真心。
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的花容月神色平静,怔怔的看着他们,连从后船跑上来的水兵凑到他耳边悄悄传递消息时,他都是愣住的。
“大帅,钦差大人乘着小船偷偷跑了。”小兵汇报完,就快速退下。
而花容月却是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还是完全无动于衷,攥着栏杆的大手无力的松开,本是红润如绛的嘴唇失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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