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窗外,我看到右边拐角处我军一个老兵迎面倒在地上,神情平静,如同观赏天空,他胸口一片血污。有人进了屋子,我拿出颗手雷扔了进去。里面人倒也反应飞快,惊叫声中一个越南人从敞开的窗户跳了出来,几乎和我面对面的站着。我勾动扳机,越南人身体抖动几下,持枪坐在窗户下。
等屋子里手雷爆炸后,我弯腰向房子左侧跑去,避开战斗中心。拐过墙角,院子间的距离变得狭窄,两个越南人一前一后的迎面冲来,我本能的开枪打到第一个越南人,同时wWw.冲进敞开的院门,勉强躲避开后面越南人的子弹。
院子里没有人,只有一头肥猪爽快的躺在黑泥里。我靠在院门口,快速的伸手出去打了一个长长的连发,听听没有任何的动静,探头出去看了一眼,只有被我打倒的第一个人的尸体,另一个越南人冲进了隔壁的院子。
我完全下意识的跳出院子卧倒在地,一颗手雷滚进刚刚离开的院子,爆炸声后,肥猪发出风车般的喘息,隔壁的越南人以为是我中弹后发出的声音,飞快的跑出院子过来察看。他想要找个便宜,却正好撞到我的枪口上,到死也没有明白是谁发出垂死的声音。
爬起身来,我快速地向前跑去,村子正面越军火力依然强大,虽然没有迫击炮群的支持,我军依然不能强攻进来。本来以为我们十几个人后面打一下,里外夹击,越南人的防线就会崩溃,现在看实在是太乐观了。正面越南人在顽强防守,村子里有反攻我们的小部队,时间拖久,越南人知道我们的虚实,整个行动也就失败了。我军迫击炮倒是开始落在村子里,但听声音似乎只有两门炮在工作,打了十几发炮弹后也停了下来。
我跑过五六个院子,任何动静都是一个点射,毫不停留,我要跑到最前面去破坏越军重机枪阵地,让我军能够攻上来。我的直觉是今天要能活着回去,速度是唯一的希望。
突然见我感到无名的危险,撞开两步外的大门,我卧倒在院子里,一串子弹从背后打在院墙上。不闪开的话,那些镶嵌在土墙上的铅弹就会钻进我的身体,真可谓生死瞬间。
我无暇考虑,也没有察看火辣辣疼痛的右臂,爬起来,助跑几步,双手一搭,翻越过不到两米高的土墙。落脚感觉是踩在软绵绵的东西上,还没有来得及看,就听到脚下撕心裂肺的嚎叫声,一个越南伤兵强烈口头抗议我袭击他的下身要害。看他的表情,估计宁愿再挨一枪,也不愿一个一百六十斤的大汉站在下身最脆弱的那块肌肉上。
院子里还躺着两个伤兵,他们身边没有武器,都惊恐的想站起来。我顾不上他们,院门口已经出现一个越南人,我抢前一步开枪打死他。屋子里又跑出个人来查看刚才的嚎叫。此人戴着军官的帽子,脸上一个口罩,穿着白大褂,腰上还别着手枪,手上抓着把镊子。
枪口已经对准目标,我却有些犹豫,这个越南人是个医生。他紧盯着我的眼睛,好像祈求不要开枪。他高举双手,慢慢一步步退进屋子里,在他消失前,一串子弹追上,他倒地前撞翻了什么,哗啦的金属摔在地上,可能是手术器械。医生也好,护士也好,只要他们(她们)带着武器就是我的敌人,我不奢求敌人的仁慈,也不施舍任何的宽容。
向屋子里扔进去一颗手榴弹,没有察看结果,我翻过另一座院墙,立刻发觉为什么越南人用隔壁而不用这里放伤员,两只山羊在院子里拉得满地粪便,也不知道它们吃了什么,全是稀稀的绿色液状,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全身黑色的山羊大概认为我侵犯了他的领地,绵绵的叫了几声,低下头冲过来要用角顶我。
我选择躲避,一脚踢开房门,跑进屋子,里面没有住人的迹象。我在窗口前,用手指捅破了窗纸,外面很静,看不到人。有人进了院子,山羊又叫了起来。不再犹豫,撞开窗户跳出屋子,我快速跑到前面一座房子的拐角处。再过两座房子就是村子最前方,没有看到人,我站住。
很快一个越南人跑过来,他转过墙角看到我的时候,我的枪托也迎面而来,他扭头想躲过去,可身体受惯性的牵引仍然前进,枪托砸在他的左脸,嘴里飞出几颗牙和血水,他的头几乎转了一百八十度,哼了一声倒在地上。我探头看看没有其他人再来追击,检查了一下武器,换了个新的弹夹,摸了摸手雷和手榴弹,吸了口气镇静一下。
前面三十米处就是村口敌人一线阵地,关键时刻到了,成败在此一举。
村口有四座房子,都被越南人改成机枪阵地。我向最左边的房子跑去,背后有越南人高声喝令,我没有理会,等他发觉不对,我已经进了院子。一脚踹开关着的房门,里面三个房间,正中间有两个越南人操纵着一停60式重机枪,一人射击,一人续接子弹,他们二人心无旁就的扫射着冲锋的中国士兵,没有发现我已经到了他们的身旁。我一个点射送走他们,快步跨进右边房间,也是一挺重机枪。却只有一个越南人在使用,地上躺着两具越南人尸体。他倒是警觉,回头察看,我同样给与他一些致命的铅弹。
左边房间的越南人似乎知道房间进来了敌人,机枪停止射击,有人在忙碌。我改变主意,拿出个手雷扔了进去,爆炸后跑进去,我看到地上躺着三个越军,一个满身血污靠着窗户的越南人挣扎着要提起手里的冲锋枪,我扣动扳机,提前解除了他的痛苦。
有人跟随进了房子,我本能转身射击,第一个越南人面对错误的方向,他倒下后,第二个越南人几乎和我同时开枪射击,我的子弹打在他的胸膛,他的子弹从我耳边擦过,他不太相信的看着自己胸口,口吐鲜血不甘心的坐在地上。
我没有来得及庆幸,背后有人给我后脑重重一击,我最后的意识是耀眼的阳光,世界是如此的明媚。
等我逐渐恢复知觉,感到有人压在身上。费力的睁开眼睛,世界飘忽变形,一时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如果天堂和地狱就是如此,死亡并不可怕。隔壁房子的重机枪独特的吼叫声音提醒我,我的头痛的要命,全身软绵绵的,手里的冲锋枪也不知道掉到什么地方。
暂时没有力气推开压在身上的人,我躺在地上幻想着此人会是越南女兵,搜查她身体时候温暖一样的感觉好像还留在指尖,让我极度的渴望能够再次的抚摸她。倘若死前连这点愿望都满足不了,人生是否失败?我有些惭愧,竟然没有想到母亲、童先生、齐师傅、班上的兄弟们,而是对一个敌对身份仅有一面支缘的异族女子,见色忘义这个词语大概就是专门为我准备的吧?
外面枪声、60火箭筒的爆炸声、士兵的喊叫声似乎达到高潮,我军士兵还在正面进攻,战争还在继续。我恢复些力气,推开压在身上的越南人,定神看看,是个咬牙切齿的越南人,后脑大半被打烂了,手里还抓着个60式重机枪备用枪管。想了一下,才明白发生的故事。刚才这个家伙在我进屋子是装死,等我转身和外面冲进来的越南人枪战,他背后偷袭,打倒我后却被屋外飞进来的子弹打死。如果他躺在地上继续装死的话,多半是我被那颗子弹背后打死。看着他空洞的眼神,我感叹了句,“老兄,不知道你上辈子作了什么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流出来的鲜血已经凝固,狗日的越南人下手可真够狠的,再让他打一下,我可能真的醒不过来了。没有贸然爬起,我先用手摸到自己的冲锋枪,然后爬到窗口下小心看看外面,越南人在屋子外面堆着厚厚的土包,难怪我军的重武器始终站不到便宜。村子前的开阔地上,我军士兵尸体遍野,冲得最近不到三十米。听号声,下一次冲锋很快又要开始。
我慢慢爬到屋子门口躲过窗外直线飞行的子弹轨道才站起来,感觉还是有些发飘,像是踩在棉花上。有人进了院子,我踏步出去,几乎是在两米的距离开枪射杀了两个惊讶万分的越南士兵。他们后面的一个越南军官同样不可相信的呆呆看着我,看到我的枪口对准他,竟然高举双手用广东话喊道,“解放军,我投降,我投降!”
我广东话听得不太懂,可举手投降的姿势倒还明白,问题是战争打到这个份上,中国人死的血流成河,越南人投降就行了?任何人看到中国士兵遍地的尸体说不想报复,那是冷血动物,我毫不犹豫地说,那一刻让我杀掉所有越南人,我都会高高兴兴的去做。
越南军官看我迟疑,居然用普通话说,“我投降,解放军缴枪不杀,不杀俘虏!”
“越南人都会说中国话?”我忍不住问道,见到的越南人说起中国话来字正腔圆,比部队很多有很多口音的兄弟们还地道。
“我在昆明陆军学校上了两年学。”越南军官微笑回答,毫无疑问,那两年学校生涯对他而言是幸福时刻。(作者注,中越友好期间,越南军官普遍在昆明陆军学校上学,接受正规军事培训,中方不仅不收费,还免费提供食宿和零花钱,标准要超过自己的学员。昆明陆军学校当时每一期都有至少两个班的越南学员,等到中越开战,越南中级指挥官普遍熟悉中国军队的战术思想和套路。)
“你们还有多少人在这里?”我皱着眉头问道。
“我们在村子里有一个营的兵力,后援晚上会到。”他回答得干净利落,表情十分的自然。如果不是从村子后面上来,我可能真得相信。不知道昆明陆军学校还传授过谎话的艺术?
“看在老朋友的份上,让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越南军官有些迷惑。
“我特别痛恨军官,早想干掉一个,尤其是昆明陆军学校的!”我面带微笑的扣动了扳机,他的胸膛炸开,他到死不相信我会开枪杀他。可惜他的谎言给了我理由,当然他不说谎,结局也不会改变,杀了一个普通士兵俘虏,再宰杀一个军官似乎是自然的演变。
行动让我精神很多,我来到第二间房子,用手雷解决了里面两个房间的六个越南机枪手。他们用的三挺轻机枪的枪管都已经打红了,遍地的子弹壳几乎让人无处落脚,他们也算死的有价值,换了几十倍我军士兵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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