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忻经常皱眉。
遇到不爽的、奇怪的、疑惑的、令他惊讶的，都会皱眉。
他的眉毛很浓，是很英气的剑眉，五官硬朗，眼神锐利，皱起眉时显得凌厉凶狠，张嘴就是骂人的话，动起手来利落干脆，没有多余的动作，只管制服对方。
看起来凶狠霸道，这样的人，竟然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许云锦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压着心底不断冒出来的兴奋，一步步试探。
“忻哥，大橙子是公的，那它以后习惯了在外面上厕所的话，肯定不愿意在家里了。等它打完了疫苗之后，你就可以每天定时带它去外面上厕所。”
“嗯，好。”程忻皱着眉，顿了下，“疫苗，呃，去哪里，打什么疫苗？”
许云锦弯着眼，“你不知道？那它还没有打过疫苗咯？没有打疫苗的小动物抵抗力比较差，而且它现在还很小，你得小心别让它生病了，要不然很容易出现并发症的。”
程忻眉心皱得更紧了，“打疫苗的地方晚上开不开？”
“哈哈，忻哥，你别急，我看大橙子被你养得挺好的，这几天都没事儿，你别着急呀。明天要是你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带你去宠物医院？”
程忻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它前几天拉肚子，折腾了好几天。”
“啊？真的吗？”许云锦赶紧检查橙子的情况，“看着挺精神的，鼻尖也是湿湿的，应该没问题，今天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吃东西怎么样？”
“今天没事了，看上去，应该没事。我用羊奶泡了狗粮喂它，全吃完了。”
“如果再出现拉肚子的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去宠物医院哦！有可能是肚子里有虫，这还好，要是细小或者冠状就很危险了！特别是小狗，很容易感染的。”
说完，许云锦抱着橙子，一人一狗眨巴着圆溜溜的黑眼珠，看着程忻。
程忻一下子想到了前两天橙子的情况，拳头紧紧捏起，眉心皱成了“川”。
许云锦嘴角勾了勾，“不过大橙子情况看上去还不错，如果今天已经正常了，那应该没什么。忻哥，你别担心。”
“……嗯。”
“明天我陪你去宠物医院吧，先给它打疫苗，疫苗就是防这些病的。打了疫苗咱就不怕了。”
程忻立马点头，“好，明天几点？”
许云锦笑弯了眼，“我都可以，我毕业了，什么时间都行，哥你说几点，我来接你。”
“越早越好，宠物医院在哪儿，什么时候开门？”
“我以前养狗的时候认识一个宠物医生，他很靠谱儿，明天九点，我来接你过去？”
“嗯，好。”
“那……”
许云锦的话还没说，程忻已经主动掏出手机，递给许云锦，“你的电话，留一个。”
说完，神情不自然的看向别处，“那个纸条，我没注意，扔了。不好意思。”
道歉都这么……嗯，可爱。
许云锦一手挠着橙子的下巴，一手接过程忻的手机，存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再递还回去。
“没事儿，是我的问题，我也没主动给别人留过电话，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应该当面找你要的。你看，我这不就有你的电话号码了么。”
“……嗯。”
许云锦这么一说，让程忻更不好意思了。
看上去不是什么坏人，人也挺好的，看他不会养狗，还和他说了这么多，挺热心也挺有爱心的。
他想，应该是对许云锦这样的脸偏见太深。
看着许云锦一直逗橙子玩儿，程忻抿了下唇，语气不自然的问，“要不要下去喝酒。”
“好呀，我请你喝。”许云锦说，“虽然是你的店，但是我也可以请你喝酒的吧？”
“嗯，可以。”
程忻想，再请他喝一次，他帮许云锦的那两次，也扯平了。
程忻上楼时是一个人，下来时身后还带了个人，Abby看着程忻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和八卦。
带人来吧台坐下后，Abby立马走过来，看着程忻笑，“老板，今天要不要尝尝别的？”
“都可以。”
“行。”Abby转而看向许云锦，“小帅哥，你呢？”
许云锦弯着眼笑，“我和忻哥喝一样的，不过姐姐你有别的推荐，也可以做。今天也是我买单。”
一声“姐姐”，让Abby多看了他两眼。
前两天叫他“许家小公子”的时候，可不是这种表情。
不过自家老板带来的，那说明也不完全没那个意思，她和程忻私下关系不错，但感情这方面她不可能插手妨碍程忻。
Abby笑了笑，冲他们身后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想请我们老板喝酒的人有点儿多，小帅哥你可能得排队。”
程忻猛地想起他今天为什么会直接上二楼，顺着Abby的视线回头一看，果然看见那个臭抹布一样的人走向他。
“程忻，你来了。我等你好几天了。你不喜欢我去你家，我就不去，我就在这儿等你。”秦清说得自以为深情，一手搭在程忻肩上，一手撑在吧台上，警惕的看着许云锦，“程忻，他是谁？”
程忻反手想捉秦清的手腕，一只手比他的动作更快的握住了目标，轻松的掰开了对方的手。
许云锦笑眯眯的看着秦清，“你好，我是忻哥的弟弟。”
说完，身子凑过去了些，肩膀贴着程忻的肩膀，低声问，“忻哥，我可以这么说吗？”
“嗯。”程忻皱着眉瞪秦清，“挨打没挨够？”
秦清脸色变了变，“程忻，跟我走，我们谈谈。”
“不行诶，忻哥答应了让我请他喝酒的，他要是跟你走了，我请谁喝酒去？”许云锦再次比程忻先出声。
秦清的占有欲被激发，“要喝酒也是喝我的，你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不知道阿忻还有个弟弟？”
“咦？之前还是叫忻哥全名呢，现在为什么要装熟的叫什么‘阿忻’。”许云锦的眼眯成了两道月牙，“好恶心。”
“你！”
看秦清想动手，程忻蹭的一下站起身，挡在许云锦面前怒目瞪向秦清，“你想干什么？”
“我……”
Abby笑眯眯的强行插i入话题，“秦哥，你看，想请我们老板喝酒的人实在太多了，要不，下次你赶早？”
许云锦顺势接话，“不要，我零花钱很多，忻哥，我请你喝酒。开个皇家礼炮，来个黑桃A好不好？”
“呵呵，还零花钱？”秦清冷笑，挑衅的看着许云锦，“今晚酒馆的消费全由我买单！这样够不够请你们老板喝酒了？”
Abby拍手叫好，“哇，秦哥霸气，那我去给你们开酒？”
秦清被Abby这番话捧得有些飘了，扬眉看着程忻，“阿忻，我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以后就会知道的。”
程忻冷笑，“是不一样了，以前去外面吃个饭喝杯咖啡都是我付钱，你劈腿要跟小三去别的城市，还找我要钱。哦，对了，分手的时候找我借了十万养小三，什么时候还钱？”
“……”秦清的脸色立马变了，“程忻，那件事……”
“或者，可以这么问。”程忻抱胸，一脸的不耐，仿佛随时都打算动手似的，“现在还钱，还是挨揍？”
Abby带着全部服务生出来，人手抱了几瓶黑桃A，一边走，还一边拿着麦兴奋的说。
“每桌送一瓶黑桃A！今晚全场消费由我们秦公子买单！！”
“嗷嗷嗷——”
秦清气得倒吸一口气，甩手就走，Abby带人拦住他。
“别走啊，秦哥，账单还没结呢。”
“你们！”秦清走也不是，留更不是了！
看秦清气得脸一会儿惨白一会儿通红，程忻乐了。
这比动手揍一顿解气多了。
Abby回来，从酒柜里拿了瓶葡萄酒，倒了两杯推到程忻和许云锦面前。
“程哥，钱虽然没还，但今天至少出了这个数~”Abby比了个“2”，咧嘴笑，“解气不？我反正是解气了。前几天再怎么忽悠，也没像今天这么爽过，哈哈哈。让他出轨劈腿还欠钱不还！”
程忻勾了勾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程忻长相看着凶狠，笑起来却很温柔。
许云锦撑着脑袋，看着程忻。
Abby瞥了眼许云锦，出声打断他的注视，“小帅哥，今晚的账单已经结了，你看，你也没机会请我们老板喝酒了。”
“没关系。”许云锦弯着眼笑，声音明朗，带着浓浓笑意，“我没那么博爱，我只想请忻哥喝酒，这东西我不和人争。”
Abby眯了眯眼。
哦豁，这小少爷很会啊，偏偏他们老板很吃这一套。
程忻愣了愣，薄唇抿了抿，脸上虽然没了笑意，但旁人一看就知道他的心思。
许云锦一直注视着程忻，自然没有遗漏他的表情变化。
许云锦托着脸趴在程忻面前的吧台上，抬眼看着他笑，“忻哥，今晚没机会了，要不，明早我们早点儿见面吧，一块儿吃了早餐再带大橙子去宠物医院，怎么样？”
“……”程忻喉结滚了下，喉咙发紧，哑声说，“嗯，可以。”
许云锦挑衅的冲Abby笑。
Abby愣了下，看了眼自家老板面无表情专心品酒，耸了耸肩，算了算了，程哥自有分寸，他不是个会让自己吃亏的人。
许云锦喝了一小口红酒，又趴到了程忻面前，眯着笑眼说，“忻哥，你们酒馆的酒真好喝。”
程忻皱眉，神情不自然的说，“好喝就喝酒，看着我做什么？”
“嗯……”许云锦将尾音拖得长长的，哑着声像撒娇似的说，“就是很开心，谢谢忻哥。”
程忻虽然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许云锦趴在吧台上看着他笑的模样，太乖，太可爱。
很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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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清：黑店！你们趁机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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