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婚礼跟领证完全不是一码事。
领证的时候多随便,连日子都没怎么挑,两个人去结婚证不出半天,就把红色小本本给拿回来了;但是婚礼就不一样了,不仅日子是精心挑选过的,台上有见证的主持司仪,台下还有围观的一众亲戚朋友。
陆以凝就像是回到很久以前,她跟唐慕白刚在一起的时候,唐慕白每次低头凑近她,她的心跳就会骤然加快,紧张又雀跃。
只不过唯一的区别是,今天比以往更甚。
化完妆以后,陆以凝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映出来的自己,不由自主地就弯了下嘴角。
镜中的她长发被盘起,白纱这会儿没盖下来,还披在身后,再往下,她颈间的那条项链在灯光的照射下还泛着亮闪闪的光,陆以凝眉眼松懈下来,盯着看了几秒忽而又紧张起来,她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深呼吸了几口气。
傅蕴看她这样,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轻松,到时候你就当我们不存在。”
话是这么说,不过真到了那时候,陆以凝肯定早把这种想法抛到了九霄云外。
陆家和唐家都是本地人,没那么风俗习惯,婚礼办得虽然盛大,但是远远没有传闻中那么繁琐。
到了十点多的时候,有长长的一队婚车过来接她,陆以凝坐在车里,即使隔着车窗,她也能感觉到路上的行人投过来的目光。
一束一束,又好奇也有艳羡。
手机这时候亮了下,陆以凝低头看了眼,是唐慕白发过来的消息——
【紧张吗?】
都这时候了,他居然还有时间玩手机。
陆以凝:【还好。】
【嗯。】
又过了几秒,唐慕白:【但是我有点紧张。】
陆以凝完全想象不出他紧张的样子,脑补了一下之后立刻就笑了:【你还有紧张的时候吗?】
当然有。
他又不是神,当然也会有这种常人都有的情绪。
只是紧张也分很多种,今天这种跟之前见陆以凝家长的时候还不一样,具体像是哪次呢……唐慕白想了想,又发了条消息过去:【我第一次亲你的时候,也紧张了。】
不过当时那种情绪太过微妙短暂,被他给忽略了而已。
陆以凝可不信他的鬼话,她坚信男人一张嘴可以骗过全世界,对着屏幕冷哼了一声,不过嘴角却十分不配合地弯了起来。
短短几分钟内,她的表情变了几个来回,把后排的陆一舟给看得一愣一愣的,他穿着小西服,胸口处还别了一朵花,趴过来的时候还小心翼翼地护着那朵花:“姐姐,你在笑什么啊?”
不等她开口,陆一舟又道:“你在跟小白哥哥聊天吗?”
陆以凝把手机收起来,挑了下眉,问:“你为什么不叫姐夫?”
“爸爸说我还没收到红包,不能改口的!”
“……”
婚车也没开多久,不出一刻钟就停在了办酒席的酒店门口。
陆以凝头上的白纱被掀了下来,虽然不厚重,不过还是有点遮挡视线,一路上都是由姜奈给搀扶进去的。
里面宾客基本都入了座,隔着人群和长长的一条过道,即使还有一层白纱的遮挡,陆以凝还是一眼就看到站在台阶上的唐慕白。
那人大概是在看他们的婚戒,半低着头,手指按着那个小盒子一开一合。
几秒后,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他侧了下脸看过来。
两个人的视线就这么撞在了一起,平静而热烈,短暂又漫长。
陆以凝长这么大,好像突然就意会了一眼万年的意思。
她的视野有点模糊,但是唐慕白整个人,甚至细微到他的表情都无比清晰地浮现在她眼前,他偏头看她,像是穿越过了千山万水,嘴角一弯,眉目温柔地朝她笑了下。
陆以凝整颗心都软了下来,她像是踩在云端,每一步都走得轻飘飘的。
流程很简单,每一步都能中规中矩,给对方带戒指前是万年不变的司仪台词。
陆以凝听得有些枯燥无聊,全程都在盯着跟前的男人看,也没仔细听司仪在说什么,他一停顿就以为他说完了,嘴巴一动,欢喜又害羞地说了句:“我愿意。”
司仪忽然沉默,整个现场都安静了几秒,唐慕白忽然就笑了一下:“他还没说完。”
陆以凝:“……”
司仪毕竟是面对过大风大浪的人,反应速度极快,哈哈一笑:“看来我们的新娘很着急啊,我话还没说完就迫不及待说我愿意了!”
场下的其他人也纷纷笑起来,陆以凝耳根一热,头低了低,紧接着就又听见唐慕白道:“我也愿意。”
荣华富贵,生老病死。
这一生,他都愿意-
婚礼是免不了要去各桌敬酒的。
唐慕白平时虽然不喝酒,这次也有伴郎帮他挡酒,不过还是喝了一点儿。
陆以凝喝得就要多一些,一场婚礼下来,她的酒劲儿都还没过,站了半天腿又酸的不行,才一回到家里,连澡都还没洗就倒在了床上。
唐慕白拍了拍她的脸:“等会儿再睡。”
陆以凝哼了一声,小幅度动了下。
“不脱衣服了?”
陆以凝还是轻轻哼着:“你帮我脱……”
唐慕白扯了扯领带:“洗澡?”
“你帮我洗。”
“……”
唐慕白心想,还是喝醉了好。
不仅老实,还总能做出平时清醒时做不出来的大胆举动。
唐慕白也就没再叫她,当真顺了她的意给她脱了裙子换上睡衣,然后把她抱进了浴室。
不过很快,唐慕白就发现他错了。
而且是大错特错。
因为陆以凝一到浴室就趴到了浴缸上闭目养神,场面是够香艳诱惑,只可惜唐慕白什么都做不了。
他呼了口气,把这个想象中十分美好的澡洗得尤其艰辛,把陆以凝弄回床上之后,他还在浴室里冲了好一会儿的冷水澡。
唐慕白决定以后不让陆以凝喝酒了,绝对不-
两个人婚前婚后的生活其实没多大差别,就是随着时间的增长,陆以凝能把“老公”两个字叫的更自然顺耳了些。
转眼就入了冬,每到这个季节,陆以凝就把自己裹得里三层外三层,今年也不例外。
十二月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可能因为婚后生活太过滋润,比之前重了一点。
上体重计上一称,果然重了几斤。
但是她最近的食欲好像也没好到哪儿去,尤其是近几天,生理期也推迟了。
陆以凝从体重计上下来,给唐慕白发了条短信:【我觉得自己最近有点奇怪。】
毕竟还没去医院查,她也不好下结论。
唐慕白:【你刚回国的时候去医院妇产科时,跟我说的什么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这可是她当初给姜奈打探消息上网搜了几次背下来的一句话——
【医生,我最近月经不调,嗜酸嗜睡还干呕,是不是有了啊……这个吗?】
【是,】唐慕白回:【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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