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辈的热情下，加上之前听颜凉时说，这一桌菜都是张教授自己准备的。
平时晚饭再怎么少吃的季盛夏，今天也没忍住多吃了一些。
颜凉时从洗手间回来的很快。
但桌上的话题显然已经不再是和医疗事故或者那位周老师相关。
到最后。
是颜凉时和季盛夏先离开，李佩跟在两人身后，没忘记低声和颜凉时说了句“师兄抱歉，谢谢你”。
季盛夏侧目打量了颜凉时一眼，男人只微微颔首没有什么表情。
显然，张老师一定要让颜凉时过来的原因，大概不仅是因为颜凉时是李佩的师兄也是张老师的得意门生，还有就是，认为颜凉时因为她母亲的事情，也许……有经验吧……
李佩大概也心知肚明。
听起来是十分符合逻辑的事情，季盛夏也没有立场说这位师长什么，但她的心里还是难免觉得怪怪的。
李佩离开。
季盛夏正等着颜凉时开车，突然接到了A哥的电话。
“过两天定的那个直播你准备好了吧？”
A哥上来一句话就把季盛夏问懵了。
季盛夏：“什么？”
电话那端的A哥沉默了两秒，重复了两个字：“直——播？”
他甚至还以为季盛夏是没有听清。
季盛夏眉头微动，嗯，好像是什么时候说了这个事情，但具体……
她这一下沉默的时间有些长。
A哥敏锐地捕捉到，开口问：“你不会忘了定下来的《荷尔蒙》的第二次直播了吧？”
A哥有些无奈道：“今天我在休息室还又提醒了你一次。”
A哥：“你当时还点头回答了。”
季盛夏：“……”
她小声地对着电话为自己反驳了一句：“我那时候在看剧本吧……”
A哥静了两秒，其中甚至有一秒半是反思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而后。
放弃了纠结是谁的问题。
A哥直接道：“反正时间你记得就好，家里收拾好。”
A哥说到这里一顿：“收拾不好就叫我。”
季盛夏听到这一乐，打趣道：“你还能帮我收拾家里？”
经纪人也没有这个工作范围啊。
倒是在季盛夏身边的颜凉时抬眼看了季盛夏一眼。
A哥那边立刻没好气儿地反驳道：“收拾不好就叫我——我帮你选人来收拾。”
季盛夏能想象A哥为数不多地白眼的样子：“金牌经纪人帮你收拾屋子，想什么呢？盛夏小姐哪怕不是要给我奖金工资统统三倍了。”
盛夏小姐是夏青偶然一次让家里的司机去接季盛夏时，让A哥听到的称呼，A哥大为震惊，原来二十一世纪家里也会有这种称呼，后来也总是在调侃季盛夏的时候会提到。
季盛夏小声地“嘁”了一声，算是对他这用来阴阳怪气的称呼的回应。
但下一刻。
季盛夏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要我收拾家里啊？”
这次，颜凉时又抬眼看了她一眼，眼神里也露出了几分无奈。
颜凉时显然是从季盛夏和电话那端人的几句对答中，已经猜出了对方就是A哥。
果然。
A哥又一次沉默。
颜凉时似乎察觉到这一次季盛夏久久没有再开口，对面的人大概也是陷入沉默中。
他这时候才没有继续“隐形”着等季盛夏打电话，而是放低声音提醒道：“因为最后这次直播是拍六个人独居生活的镜头。”
季盛夏：“哦，这样啊。”
A哥：“？”
A哥：“我好像听到了你那边有异性的声音。”
他还没来得及警觉，就自己先回答了。
A哥：“忘了，今晚你是和颜凉时梁辞还有盛年张寒他们好几个人一起出去吧？”
A哥感叹了句：“团建呀，真好。”
A哥：“不过有的地方还是要注意。”
即使是团建，被拍到和其中某个异性同框又被截图成双人镜头放到八卦里的也不是没有。
季盛夏偏头看了颜凉时一眼，有些含糊地回A哥：“啊，差不多吧……”
A哥一边接着电话，还在自己的书房看着电脑，就算是现在也要在结束工作前看一下网上今天季盛夏相关的词条。
A哥盯着电脑，闻言蹙眉：“什么叫差不多？”
季盛夏轻咳了一声。
差不多。
意思就是，没有梁辞张寒盛年魏冉，只有她和颜凉时，差得……也不多……吧。
没想到季盛夏还没想好开口怎么说。
A哥这个急性子就又一次自己回答了自己。
他看着网络上的照片，了然：“明白了，没有盛念吧？”
那还真没有。
季盛夏简单地应道：“嗯，没有，你怎么知道的？”
A哥冷笑了一声：“网上盛念今晚去录歌和接受采访都上热搜了，我视力很好。”
季盛夏模糊地应和：“嗯，是吧……”
A哥似乎把这个状态看作心不在焉，也开口道：“行了，你们聚会我就不打扰了，你自己注意。”
电话挂断。
季盛夏轻吐了一口气，一回头才发现颜凉时居然在看着自己。
她一怔：“怎么了？”
颜凉时第一时间否认：“没什么。”
车子启动，他才抬眼，看着侧前方小镜子里的季盛夏，似是不经意地问：“收拾家里，需要帮忙吗？”
季盛夏：“啊？”
她直接摇头：“不用，那倒不用。”
她想起了自己时不时因为挑衣服会把衣柜和客厅沙发都搞乱的场景，衣服堆着，像是百货一楼。
季盛夏答完，又想起来：“直播那天我们不要随便入镜。”
她提醒道：“那个门。”
这意思就是，两人是邻居还没有什么，壹号公寓有很多叫得出名字的熟人。
是同一栋同一层的邻居也可以靠“缘分”“巧合”来解释。
但万一，一不小心通过那扇打通两套房的门，在对方直播时入镜了，那可就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季盛夏一瞬间差点以为自己和颜凉时真的成了地下恋的情侣。
颜凉时静静地看着季盛夏，显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在面前路口的红绿灯转绿时，轻声应了：
“嗯，我知道。”
A哥这边刚挂了季盛夏的电话。
还看着电脑。
就在盛念的这条热搜里突然看到了季盛夏的名字。
[盛念提及季盛夏]
[季念cp没有be]
[姐弟组合就是最真的]
[……]
A哥点进去一看。
这是一个两分多钟的视频，前一分钟是盛念今天最新放出来的采访。
在问到他以演员，并且是《孤岛古道》这样班底的剧出道后，为什么还会想要做音乐。
在这个问题里，盛念提到了季盛夏。
因为他一直都想成为歌手，只不过……这里他的用词语气和神情都比较谨慎……说是因为一些现实原因，没能选择歌手的路。
但。
季盛夏是第一个夸他唱歌好听鼓励了他的人。
视频在盛念这句话落下后，单独放大了盛念此刻提到季盛夏时的表情。
紧接着就切到了另外一段视频，是盛念和季盛夏在《荷尔蒙》中唯一一次同组时的拍摄，也是季盛夏“夸他唱歌好听”的内容。
同样，在这里又把盛念听季盛夏说话时的表情拉出来放大。
还和之前采访中的做了个对比。
真的有点儿复制粘贴的意思了。
A哥皱了皱眉。
弹幕和最新的评论非常统一：
[之前的评论让我点进来看姐弟情，我看完了，我不觉得是姐弟情。]
[我也看完了，恋爱了，弟弟能不能也这么看我？]
[现实原因？是不是弟弟的公司限制啊。]
[楼上这么一说我觉得有可能，我的天，那现在为什么又可以了？不会和季公主有关吧？]
[？资本大佬的女儿拯救青春落难少年并鼓励他实现梦想？？你们别磕死我。]
[……]
A哥看到这儿轻笑了一声。
盛念是青春落难少年？他背景可没有差。
A哥退出了视频，倒是没有做什么处理。
被合作过的同事以正面的形象提及也是好事，至于网友的发散，可控范围内也没有必要理会，只是增加两人热度的双赢罢了。
A哥这就准备退出热搜关上电脑了。
但热搜榜上突然多出了一条飙红的词条。
#魏冉梁辞恋爱#
A哥：？？？
《荷尔蒙》还真有真的了？
好了，过两天的直播热度又要节节攀高了。
但A哥眼皮随即不受控地一跳。
奇了怪了。
魏冉又不是他的艺人，他眼皮跳什么？
如果是真的，应该是布布作为魏冉的经纪人要头疼的事情才对吧？
A哥和布布阿琳依然是竞争关系，到底是一起出来的，曾经也有私交，况且，不管上次季盛夏那场风波的时候布布是因为魏冉的点赞被迫站在他这里给了一份支持，还是最后也默认了魏冉的点赞行为，A哥都承了她这份意思。
A哥拿出手机，一边找到和布布的聊天框，一边点进了热搜。
他和布布的聊天记录果然还停在上次布布给他发了红包并“加油”的时候。
A哥准备也给布布发个红包，然后，就不落井下石了。
这边，A哥红包的数额才刚输入。
就顺势抬眼瞥了一眼点进的热搜。
然后手上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他的视线一下又转回到热搜的详细界面，像是粘到了屏幕上。
#魏冉梁辞恋爱#的词条下，是被拍摄到的一段视频，还是营销号十分热情的介绍，什么你看好这一对吗……诸如此类。
但吸引A哥的却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词汇。
今日。
中午和晚上。
两次单独相约。
等一下。
等一下！
今晚梁辞和魏冉在一起。
盛念也被拍到是录歌的上下班。
季盛夏是在和谁聚会？
A哥的脑海里划过“颜凉时、张寒”这两个名字。
哦。
可能三个人在聚会吧。
A哥默默又搜索了张寒的名字。
这个互联网可真是好。
#张寒景兴律所#
#张寒代表景兴律所参与星城大学公益法律咨询活动#
#张寒提及季盛夏网络暴力维权#
很好。
A哥一点儿也不想知道网友们讨论的张寒原来在有名的景兴律所之类的。
他只注意到，张寒参加的这个活动，好巧不巧，开幕宣讲也在今晚。
很好。
这个互联网帮他判断出了今晚到底是《荷尔蒙》里的谁和季盛夏一起聚会。
哦，原来是颜凉时。
原来是只有季盛夏和颜凉时。
真是薛定谔的《荷尔蒙》团建。
A哥终于想起了自己打电话时季盛夏有些“心不在焉”的态度。
他了解季盛夏，季盛夏要是坦坦荡荡说了还好，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反而印证了有什么。
就算不是恋爱。
也至少有暧昧。
A哥十分肯定。
A哥默默看着热搜上自己大多都熟悉的名字。
甚至现在只能感叹。
还好今晚的季盛夏和颜凉时没有像梁辞和魏冉一样被拍到。
不然。
不然——A哥一口老血堵在喉咙。
不然他这个经纪人就要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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