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魔帝渎仙秘史(修真)

乖徒被洗脑了?

    苏叶子在竹林的温泉旁边待了一整晚。
    直到垂在圆石上的长发没调动真元都自然地由湿转干,他还是没等到自家乖徒再次出现。
    “这是把自己师父忘得干一干二净了啊……”
    苏叶子咕哝着,将外袍披在身上,随意地束好了带钩,笼了鸦羽似的墨发,他起身沿着竹林小径往山下走去。
    山脚也站着个等他的人。
    还是景七。
    “……你怎么在这儿?”苏叶子微诧地挑眉,按他的猜想,以为这人此时应该正跟云起商量着无根水那些不能让自己这个“外人”听见的事情。
    苏叶子的疏远并没有丝毫的遮掩,反而表现得大大方方,坦荡利落。
    景七站在这儿等的时间也不短了。
    如果昨晚没见着那惊世骇俗的一幕,他肯定不会亲自候在这里——毕竟以陛下的身份,在仙域的第一仙门里拜了师,等日后陛下清醒,怎么想也不会给那个压了自己一辈的仙修什么好下场——即便这人是第一仙门的督察长老、还是仙域里修为名列前茅的大能修者。
    可若是两人远不止师徒关系,那景七就不敢怠慢了。
    “苏长老,我是替……云道友在这儿等您的。”
    “‘云道友’?”苏叶子似笑非笑,“我看你对云起的态度,可不像是对一位萍水相逢的道友啊。”
    景七对于苏叶子的揶揄毫不在意,仍旧温和地还以一笑。
    苏叶子昨日相处已摸透这人脾性,也懒得与对方多言:“让你来传什么话?叫他自己来。”
    “……”
    即便明知这人在陛下面前地位一定极为特殊,听苏叶子这么开口,景七眼底还是划过一丝戾意去。
    似乎察觉了景七的情绪,苏叶子侧眸瞥了他一眼,嫣红的唇角微勾,轻言轻语一字一顿:“别作死……看在他的面子上,我才不动你。”
    景七也不气恼,平复心绪,压身做了半礼:“云道友已经去取无根水,因苏长老的模样和气息在四大仙门中的辨识度太高,不便与您同行,这才自行启程。云道友吩咐与我,一定侍奉您在太行城等候一些时日;若是一年之内仍不可得,他会自行返回。”
    听闻此言,苏叶子已经顾不得去辩驳对方矛盾的称呼和语气,而是微拧了眉:“他自己去?去了哪儿,菩提寺?”
    景七点头。
    “他的模样难道不是比我辨识度更高?”苏叶子气极反笑,“之前在天香居遇上魔修寻衅,被认出来的那个可不是我。”
    见苏叶子反应,景七一怔,奇道:“云道友没与您说起过吗?”
    “说起什么?”
    景七难得犹豫了下,想了想之前云起提及苏叶子时的语气,还是选择实话实说:“云道友之前炼化了中天玄黄土的灵晶,习得了土系神脉灵物的本命法术,无相。”
    “……无相?”听了土系神物本命法术的名字,苏叶子心里升起点预感,“莫非是可以自由变幻自身形貌气息?”
    景七点头:“不只是变幻,也可以毫无纰漏地模仿已存在过的其他生灵的形貌气息,而且按本命法术自身传承的记忆来说,应该是即便入了神界,也没有人能够识破。”
    “……”
    想起了在寒琼秘境经历的那些仿佛是完全真实重现的事情,苏叶子有所了悟。只不过琢磨了不到三秒,他就敌意十足地看向了景七,“他都未说与我听,你就知道了?”
    话到尾音的寒意,真是让景七想装作察觉不到都不行。他苦笑着摇头:“苏长老,请您勿介怀,我只是……一个属下而已。”
    听景七都不在用“道友”遮掩了,苏叶子撩了眼帘笑意清浅,眸光却微凉:“能说说看,他如何收了你们这些魔修做属下吗?”
    景七同样坦荡摇头,抬起视线来,笑意温和地看着苏叶子:“苏长老,我诚挚地建议您,不要探寻这个问题的答案,永远不要——因为您恐怕不会喜欢。……同样地,取无根水的计划,也请您不要过问;身为四大仙门长老,我认为您也不会喜欢这个计划。”
    “……”苏叶子脸上笑意微滞,片刻后他垂了眼帘,遮住眼底某些不太友善的情绪,抬步往外走去。
    “既然他信任你,那我也信任你。”
    走出几丈,苏叶子步伐一顿,仰头看了看天边的云:
    “一年为期,我替他记着便是。”
    苏叶子发现,自己到底还是低估了云起对自己的影响力。
    说好的一年之期还没等过半,他就已经开始坐卧不安,连闭关都难以维/稳心性。真元运转不到九九八十一周,他就先开始思虑——不知道乖徒这些日子过得如何,听说菩提寺斋饭极为清淡,还难吃……哦不,乖徒已经含芽境,可以辟谷不食了……也不知道菩提寺内的居处如何,大概是见不着寒琼峰上的雪景,乖徒兴许会住不习惯……
    就这么跟自己又磨了一段时日,苏叶子终于把最后一丝耐性磨了干净。
    从城主府里专人伺候、闲杂禁足的独门小院走出来,苏叶子循着景七的气息,面色难看地往东直去。
    路过的城主府的下人乍一见死寂了许久的小院里突然冒出个人来,手里的托盘吓得差点没端稳,等苏叶子的身形已逝,他才反应过来,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原来府中下人所传言的金屋藏娇是真的啊……就是没想到竟然是个男子……不过长相确实没得说……”
    下人咕哝着远去,脚下步子都急了几分——他得好好和张顺说道说道,让那厮之前还和自己打赌嘴硬……
    另一头,苏叶子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循着景七的气息找到了一间檀木门的房外,苏叶子冷声开口:“景七,我有事问你。”
    里面正与太行帮骨干交谈的景七一愣,心道这位祖宗怎么来了,面上却不敢怠慢,亲自起身迎了出去。
    房门打开,两人甫一见面,苏叶子理直气壮地坦诚道——
    “之前答应的一年之期,我反悔了,告诉我你们的计划,我现在就要去菩提寺找他。”
    毁诺毁得如此坦荡,实在难以想象这是第一仙门督察长老的作风——门里半年之前就有幸见到过苏叶子的太行帮骨干们,不约而同地把好奇的脑袋缩了回去。
    ——虽然没有直接接触过,但对这位祖宗的性子,他们却是早有耳闻了……他们的脑袋还挺好的,暂时不想因为好奇惹怒了某人再被徒手揪了。
    而经过半年接触,景七对于苏叶子的秉性已有所了解,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苏长老,实在不是我不与你说,只是那位吩咐了,这件事不希望您参与进去,否则以后一旦牵扯上檀宗,定会让您为难。”
    “屁!”
    苏叶子没理会房门内那些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惊呆视线,盯着景七,脸上不带半点笑意,连一双点墨似的眸子都冷得叫人心里栗栗,“为难不为难是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评判?——他也不行!”
    景七为难:“苏——”
    “你闭嘴。”苏叶子冷眼看着他,“云起的身体情况我比谁都清楚——他的神魂有缺而不稳,之前又几次调动,本来就是时刻走在悬崖边上。若是以前有我一直护在身边,还能照看一二,不需担心——可如今,他身在菩提寺,两地相距大半个北疆,传音都来不及;若是出了点什么岔子,你能负得起这责任来?!”
    “……”
    景七默然,拧起眉来。
    他听得出苏叶子是动了真火,若是闭口不言,今日也难以善终;再加上寺中一直未传回陛下的任何音讯,说不担心自然是不可能的……
    思虑良久,景七终于下了决心,将计划托盘而出。
    只可惜没等说到一半,苏叶子的眸光就寒彻得想要冲上来掐死他了——
    “你说——云起是假借了一个下山‘断尘’的真传弟子的身份?!”
    景七也从未见过苏叶子这般神情,愣了一下才点了点头:“对。”
    苏叶子大怒:“菩提寺弟子下山‘断尘’,便是了断所有亲辈恩缘,回宗后为免生心魔,所有弟子都会在师门长辈看护下进入忘尘潭!”
    “忘尘潭?”景七道,“那不就是无根水,岂不可直接取之?”
    “进忘尘潭是多大的事情,能任由他一个弟子随便出入?”苏叶子磨牙,“还是你的意思是,凭云起含芽境的修为,就能在那么多混沌境的高僧面前收服无根水,然后打出菩提寺?!”
    景七反应过来,脸色凝重:“忘尘潭难道……”
    “听这个名字你还猜不到?”苏叶子近乎一字一顿,声线每沉一度,脸色就寒上一分。
    景七握拳:“为何之前不曾得知?”
    “你们魔修以为四大仙门是仙域修家闹着玩的地方?”苏叶子声音冷得像是要掉冰碴子,“四大仙门内秘辛无数,难不成还每一件都要广宣于天下而使之周知?”
    景七沉默了片刻,然后摇头:“菩提寺困不得陛……我们不敢妄自插手。”
    “……”
    苏叶子气结,实在想不通这帮人对只有含芽境的云起哪里来那么大的信心,让他这个素来把乖徒捧得天下第一的师父都自愧不如。
    不过转念,他本来便没指望依靠这些人——若真是引得一帮魔修去抢人,那才是无法挽回的大祸。
    思及此苏叶子沉眸:“云起所替弟子,法名为何?”
    景七:“了尘。”
    “……呸。”苏叶子听着这个怎么想怎么不详且晦气的名字,脸色难看地转身走了。
    这一走,他也没回独门小院,直出了城奔着菩提寺去了。
    太行城里,第二天就传开了消息——
    城主府金屋藏的那位娇,昨天当众甩了城主,去北疆投奔奸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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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仙女们定心剂——
    云起这次的“被洗脑”是短暂的,和至今尚未结束的“被封印”完全不同;两者之间的差别……emmm举个栗子来说,“洗脑”相当于把电脑里的文件删除,去了回收站,很简单就能复原;而“封印”相当于把回收站里的文件删除——那很不幸,只能专业工具做硬盘数据恢复了。(记住本站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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