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逊为之一滞,接着慢条斯理地烘烤雪茄:“骆,你很让我为难啊。我一共才有四件斗彩,都是精品,这……不可能……”
骆汉威察言观色,肯定语气:“没有什么不可能,老威尔逊,你收藏的斗彩其实只能算三件半,一只鸡缸杯、一只葡萄杯、一件天字罐,一件残品高士杯而已。”
威尔逊吸口雪茄,退到沙发上坐下:“孔,科尔金你们也去看看,太难得了,”他叹口气,“骆,我必须回去考虑考虑,如果我答应你的要求,能不能尽kuài签协议?”
骆汉威故作为难:“尽kuài吗?我还想让几个阿联酋收藏界的朋友看看呢。”
威尔逊真急眼,怕什么来什么,那帮石油贩子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看上喜欢的东西从来不问为什么,直接拿钱砸。
“骆,你不能让朋友伤心,”威尔逊松松领结,“看在我们多年朋友的份上,马上签协议好吗?”
骆汉威推推眼镜,为难:“这……这好吗?”
“好,没有比这更完美的结局了,”威尔逊过去拥抱骆汉威一下,转身对杨平说:“亲爱的杨,我们需要纸和笔,谢谢。”
就是这么简单?杨平看看目瞪口呆的许干事和贺勇,苦笑着摇摇头。
协议在孔和柯瑞金的见证下很快签完,威尔逊恢fù了一位勋爵该有的风度:“我们应该为了这次合作干一杯。”
大家碰完杯,孔对那些中王国时期的首饰念念不忘:“亲爱的杨,呃。无意冒犯。刚才我看到你那个大背包。那里面不会只装了这件不到三十厘米高的雕像吧?”
眼睛很毒嘛,杨平呵呵笑:“嗯,里面还有些东西,不知道您感兴趣不。”
他直接把大背包来个底儿掉,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地全倒在地毯上,反正不是瓷器,不怕磕碰。
贺勇惊得嘴都合不上,许干事多少了解杨平的行事风格。捂着脸权当不认识这货。
剩下的人都傻了,脸颊一个劲儿地抽抽。
“哦,骆,快制止他!”
“上帝啊!你在干什么!”
“天啊!这都是什么?!快看!”
“呃,那个……杨生,动作温柔些……”
一地的中王国时期的黄金古董!大家顾不上埋怨,围过去开始翻检。
威尔逊激动地捡起一面黄金盾牌:“这是四千年前女王禁卫的装备!这和荷鲁斯神是一起的,上帝啊!上帝啊!卖给我!”
杨平悠闲地翘着二郎腿,抽口雪茄,笑得阴险:“其实我们也可以考虑交换的。”
孔一手拿着拐杖头权杖。一手托着个缩小版狮身人面像:“杨先生,我的私人博物馆永远为您敞开大门。我们可以商量交换细节吗?现在。”
柯瑞金拿着几枚黄金镶嵌土耳其玉,青金石的戒指,蹙着眉头:“这上面是阴刻是女王的标记,四千年啊,这戒指曾经戴在女王的玉指上,杨先生,杨先生,伯尔根实用艺术博物馆里有大量的园名圆古董,甚至有个展馆就以园名圆命名!我们可以换的,这些胸饰、项链、圣甲虫我都要了!”
中国文物工作人员相对保守得多,对外国的文物涉猎不深,兴趣不大,但是对这三位的提yì就太感兴趣了。
许干事焦急,用中国话直说:“小杨,我可以帮你清理这些埃及古董,列出明细,你可要多换些国宝回来啊。”
杨平搓搓下巴:“嗯,我可以考虑,只是不能总捐吧?很多人对此非常有意见。”
贺勇不懂这些,站在杨平身边低声开导:“小杨,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唯金钱至上的人,你想过没有,一个人拥有了足够的财富,那接下来精神追求是什么?你就是建造一座比津城张先生更奢华的瓷房子,或者直接建座琥珀宫又能怎么样?总不能每天抱着无数的极品古董睡觉吧。”
杨平不置可否地用手指敲击桌面:“我怎么感觉人家外国人对埃及文物比对咱们国家的文物更感兴趣呢?”
许干事咳嗽一下:“这个嘛……其实每个国家都有历史,本国人肯定对本国的文物更加重视。你现在手里的这批埃及文物都是距今四千年的物件儿,你想换的只不过是几百年的东西,再加上中国的文物世界保有量有点儿太多,不说别的,就说咱们的书画,看似一个个都能拍出天价,其实在欧洲还是西方的油画更受欢迎,相对来说中国书画的价格还是很低很低的。”
“嗯,不过我对四千年前的东西也不是很喜欢,换吧,看看能换来点儿什么。”大方向定下,就看这几位能出什么样的代价,当初要是把那具女王黄金人形棺椁带出来估计能换下整个博物馆了。
正在商讨细节,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爸,大托尼要表演了,快来看啊!”臭宝管温血马托尼叫大托尼,那家里的喜乐蒂就是小托尼了。
骆汉威和威尔逊的交换协议已经签订,他现在无事一身轻,关注点早就转移在托尼身上。
他拍拍手:“老威尔逊,去看看杨先生的马吧,你绝对不会失望,相信看完托尼的表演你会花一万欧元让你的母马来配种的。”
威尔逊诧异:“一万欧元?开玩笑吗?找Totilos配种不过才五千欧元。”
骆汉威弹弹烟灰,撇嘴:“Totilos已经老了,不是吗?托尼才三岁,我认为它将来一年单单配种就能赚到一千万欧元,还等什么呢,我们去欣赏托尼的盛装舞步吧。”
杨平扶着收拾残局,几位欧洲顽主先去草坪上欣赏托尼的表演,临出门还不忘嘱咐杨平:“亲爱的杨。麻烦善待这些四千年前的珍宝。嗯。动作温柔些。”
等几位欧洲顽主出了门,许干事平迫不及待地蹲在杨平对面,帮着收拾女王饰品:“小杨,问你个事儿,刚才女子乐坊里弹琵琶姑娘用的是螺钿紫檀五弦琵琶吧?”
杨平咬着雪茄,脸抽吧着:“嗯,嘶……是的。”
许干事殷切:“那不是高仿的吧?”听听这话问的多有水平。
杨平把黄金盾牌装进大背包,得空取下嘴里的雪茄。眼睛都被熏出泪了:“不是,等会儿她们表演完您可以鉴定,嘿嘿,我手里的东西还能有赝品?”
许干事手一哆嗦,差点儿把黄金权杖扔出去:“真品?!你敢说那是真品?!”
“很奇怪吗?”杨平现在财大气粗,底气不是一般的足,现在家宅安宁,可以预见托尼光配种年收入就有一千万欧元,也就是一亿软妹币,还有简和邦德呢。酒店预约以及到半年以后,欧洲看得见的收益就可以让这货藐视一qiē规则了。“难道大唐圣音只能日本有?”
许干事知道这厮出手绝无凡品,还是刨根问底儿:“我不是那个意思,如果是真品,那这把大唐螺钿紫檀五弦琵琶就是特级文物了,可以和金沙遗址内的镇馆之宝黄金打造的太阳鸟图腾有一拼,在国内是为数不多不让出国展出的特级文物,那么,传承呢?!你怎么来的?”
杨平噎住了,是啊,怎么来的?得想想怎么圆回来,他踱步到窗边,拉开厚厚的窗帘,城堡外的草坪上来宾们聚集在一起,观看托尼的表演。布朗尼头戴黑色阔檐礼帽,身穿黑色燕尾服,白色骑师裤,脚蹬高筒马靴,驾驭着高大神骏的托尼,着着悠扬舒缓的旋律,变换着多彩多姿的舞步。
人和马有种浑然一体的感觉,气定神闲、风度翩翩,完美地表xiàn了骑乘艺术的最高境界。虽然场地很平整,但毕竟不是专业场地,布朗尼的表演很保守,只是表演了完成s级的基本动作,就这已经让来宾们疯狂了。
中国人理解不了欧洲顽主们对马术比赛的热爱,这么讲吧,西方腐败圈儿里,喜欢一匹具有S级比赛资格的马,就像咱们喜欢范爷一样。
托尼表演结束,在轰鸣的掌声里被牵回马厩。
杨平转过身,试探:“那个……这琵琶是我在我爷爷留的那只箱子里找到的……”
许干事咬牙切齿:“你爷爷给你留了多大一只箱子啊?!小杨,你知不知道,如果按你编的这个理由,你已经犯法了,这样的文物是绝对不允许出境的,你难道不打算回国了?”
“哦,这个理由不行,我想想,”杨平蹙着眉头:“嘶……那就是在维来塞科塞勒城堡地下室挖出来的,许哥你看行不行?”
许干事也是被这货带沟里了,琢磨一下:“还是牵强,上次咱们一起挖掘的只有碧玺莲花,已经报备过了,你这么说不是坑我和贺勇嘛。”
杨平犯难:“这么难办?要不就说是赝品算了,干脆就放城堡里收藏不带回去。”
贺勇的脸皱着包子:“这不好吧,有违我们的原则。”
杨平从兜里拽出小叶紫檀手串狠盘:“我他哥就不爱接触这些东西,一不小心就得进去,你说我一玩珠子的,咋老是和国宝过不去?”
他仰天长叹:“唉,许哥,其实咱们这么发愁也没啥意思,一qiē都要建立在这把大唐螺钿紫檀五弦琵琶是真品的基础上,万一是高仿那咱们就是杞人忧天了。”
许干事咬着下嘴唇,搓搓手:“小杨,你要想清楚你是文物管理局荣誉理事,你有责任有义务不让国宝流失海外,传承的事儿我和蒋馆长商量一下,相对螺钿紫檀五弦琵琶,传承毕竟是小事,只要能让这件国宝认祖归宗,剩下的事交给我们办。你可千万别做天怒人怨的傻事。”
杨平垮下肩:“ok吧,先鉴定真假,然后再说,这件东西要是真品,你让蒋馆长给我个交代,文物回购价可不能低,嗨,问题我也不需要啊,这样,东西如果是真品,我自己留着,也别提捐赠的话,我保证不外流就是。”
许干事拧着眉头:“你留着?你留着就让小姑娘弹着玩?万一再给砸了呢?”
杨平被挤兑急了,发狠:“我摆家里,插三根香,供着!”(未完待续……)
PS:七月的最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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