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之回头，狐狸眼微挑，嘴角噙着笑，盯着凌成禹看了几秒。
凌成禹有点不好意思。
移开视线，微低着头。
不敢直视林惜之。
“好吧。”林惜之道：“反正今天的活儿也干的差不多了，我的确也有点饿了。”
凌成禹当即抬起头，眼眸亮晶晶的。
“嗯！”
林惜之带着凌成禹去了附近的夜市。
她是这里的常客，来了之后轻车熟路，在一家米线摊面前坐了下来。
“你吃过这种路边摊吗？”林惜之问。
凌嘉乐：“很少，偶尔和同学一起吃。”
白衬衫少年如同一朵纯净高贵的莲花，与这热闹满是油烟的夜市格格不入。
林惜之笑了起来。
“你胡说八道吧。”林惜之道，“一看你就没来过。”
高贵的豪门大少爷，家里有专门的懂各类小吃和菜系的米其林级别的厨子，根本用不着和他们这种小白领一起挤在喧闹的夜市中体验人生百味。
凌嘉乐果然低下头，“嗯，你真聪明。”
他的确没吃过路边夜市。
身边的朋友同学家境都很好，学校更是配备专门卫生又上档次的厨房。
偶尔聚餐，也不会选择这种地方。
他们从小的教育理念告诉他们，这里不够卫生，不够好吃，不够优雅。
但凌嘉乐现在坐在这里，可能满是细菌的座椅上，却很开心。
他被林惜之打开了一道特殊的门。
每天都心潮澎湃，却也百爪挠心。
现在跟她在在一起，体验没尝试过的人生滋味，怎样都是有趣的。
林惜之点了一堆东西，凌嘉乐跟着忙上忙下把餐点拿回来。
每次想付钱的时候却发现林惜之已经付了。
他有点闷闷的。
“说好了我请客的。”他道。
林惜之轻笑了一声，“等你能自己赚钱了再来我这个社畜面前谈请客吧。”
凌嘉乐顿时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道：“我打算到时候从事你一样的行业，做算法工程师。”
这算是互联网新兴部门，现在非常热门。
合格的算法工程师没有上限，可以做到合伙人甚至独资人，在互联网领域拥有一番自己的天地。
在这方面，他和林惜之拥有相同的野心和报复。
林惜之听他这么说，愣了一下。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倒挺有想法。”
凌嘉乐夹生蚝的手一顿。
“林惜之，我不是小孩子了。”
林惜之被他这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
直接拿起生蚝壳，怼到他嘴边。
“在这里不用那么优雅，用手吃！”
凌成禹被迫就着她的手，直接嗦了一个大生蚝。
见他满嘴是油，用不太熟悉的方式狼吞虎咽，林惜之问他：“好吃吗？”
凌成禹：“好吃。”
林惜之：“姐姐我好看吗？”
凌成禹：“好看。”
林惜之：“你该不会对我情窦初开了吧？”
凌成禹嚼生蚝的动作刹那间停了下来。
他盯着林惜之的脸。
咕噜一下，喉头一个滚动。
直接把生蚝咽了下去。
然而刚要张口，电话响了。
凌成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凌嘉乐打来的。
他这才想起来，忘记去给贝莉开庆功会了。
但他面前是林惜之。
凌成禹果断挂了电话。
接着。
凌嘉乐又打来第二通。
凌成禹直接关了机。
“谁？”林惜之问。
“哦……我表哥。”凌成禹正在脑子里思考措辞。
关于刚刚林惜之那个问题，他认为自己需要给她一个回应。
林惜之却好像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期待什么，一边大快朵颐，一边道：“应该是有什么事，你接呗。”
“没什么事，是叫我去给我姐开庆功会。”凌成禹道。
林惜之扯了扯嘴角，“凌贝莉？”
最近凌云内部的员工也一直在猜测。
凌贝莉是不是老板的千金？
这千金大小姐一直被老板保护的很好。
他们也只是跟随外界在猜测。
老板凌星尧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有一部分人说是真的，老板不否认就是默认。
但另一部分人说是假的，凌贝莉只是在蹭凌云集团的热度，至于凌星尧不否认，大概是懒得去管这种小八卦。
凌贝莉是不是老板千金，已经成为凌云日常八卦之一。
未解之谜。
“嗯，我姐就是凌贝莉。”凌成禹直接承认了。
林惜之“咦”了一声，“这种事，你不是应该保密吗？”
凌星尧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应该一方面是想给凌贝莉借点凌家的光，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贝莉。
凌云这些年结怨的对家也不少。
一旦承认了凌贝莉的身份。
她这样的公众人物，极有可能随时成为凌云集团对手的靶子。
所以这件事，凌家应该是要对外保密的。
“是要保密的。”凌成禹道：“你例外。”
林惜之顿了顿，“你该不会真的对我情窦初开了吧？”
凌成禹突然放下筷子。
直视着林惜之的眼眸。
这一次，他没有别开视线。
即使一张脸变得通红，也保持着与她对视。
“嗯。”
他点头。
……
林惜之吃完夜宵之后，打车去了云水别院。
这里和二十年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二十年前，有人精心打理每一处，远远一看，颇有种皇家庄园的气派。
但现在，庄园的主人常年轮椅，一身病气，大多时间卧床，压根就管不了那么多。
庄园的佣人也就随便收拾一下，收拾到干净能见人的地步也就差不多了。
皇家庄园，打理成了乡野小院。
最外面的铁门，甚至有了锈迹，但也没人去更换。
毕竟，常年没人过来。
也没必要更换。
林惜之下了车，推开铁门。
站在别院面前。
里面黑漆漆的，只大客厅开了一盏灯。
看起来荒唐又冷寂。
温度都要比外面冷上几分。
林惜之搓了搓自己的胳臂，走进去。
听到动静，一楼的护工出来。
见到她神色有点紧张。
“惜……惜之，你这么晚过来啊。”
林惜之点了点头，“嗯，我爸呢？”
“休息了！”护工道，“早就休息了，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了吧？”
林惜之没听护工的话，径直上楼，往父亲的房间走去。
护工连忙跟在身后。
她搓了搓手。
“那个……他近来一直睡眠不太好，好不容易早睡，我怕你等下进去又吵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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