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埃文不由得皱起了眉:“您说的都是真的吗?”这件事情真的是越来越复杂了。
“是真的。”梅尔上校脸上有恢复了之前的冷静:“我拒绝了他。”他将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嘴唇略微有些干涩。
埃文神情复杂的看着梅尔上校,其实或许钱德勒警长不了解艾德森为什么会想要梅尔上校替他求情,但是埃文却十分清楚,艾德森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他向威尔逊公爵隐瞒了梅尔上校的事情,而埃文也十分清楚,威尔逊公爵是什么样的人,这样的事情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不可原谅的,所以梅尔上校拒绝帮他说好话也是正常的,因为即使梅尔上校有一副菩萨心肠,他也不敢去挑战威尔逊公爵的底线。
但是现在艾德森死了。
不是悄无声息的被威尔逊公爵处置了,而是被别人杀死了,梅尔上校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僵硬。
“您是什么意思?”钱德勒警长有些疑惑的看着梅尔上校:“艾德森做了什么让公爵大人不满的事情吗?”
梅尔上校看向了艾德森,眼中带着悲哀的神色:“您不必再问我了,反正您只需要知道,艾德森是绝对不会自杀的,他还有儿子要养,他不会轻易的放弃生命的。”
钱德勒警长忍不住皱了皱眉,有些烦躁的看了梅尔上校一眼,今日问出来的这些的东西,是自从他进来之后,唯一问出来的东西,但是钱德勒警长心中却总是觉得而有些不得劲,即便艾德森真的不是自杀,那么又是谁杀了他呢?这件事现在简直就像是一团乱麻根本没有任何着手的地方。
“他到底是不是自杀我们还需要调查,你提供的情况我会去查的。”钱德勒警长说完这句话之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埃文站在原处并没有动脚,直到钱德勒警长出去了,埃文这才迅速的低声道:“上校,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您最好坦白一点,现在受苦的可不止是您啊。”
埃文意有所指的看了梅尔上校一眼,果然只见他整个人一阵颤栗,脸色一篇惨白。
“是卡翠娜吗?”他几乎是咬着牙问道,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埃文,神情莫测。
埃文缓缓的点了点头:“梅尔夫人的情况并不好,您已经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现在就请您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梅尔上校低下头去,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黯然。
埃文一看有戏,急忙道:“您好好想一想吧,现在能帮您的就只有我和公爵大人了,您若是还有什么没说的,请您尽快的说出来。”
梅尔上校略微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再没有多说。
埃文看他这副样子,也不好再多呆,转身离开了。
梅尔绝对知道些什么,埃文心中隐隐有些预感,他总觉得梅尔话中有话,只是他现在这副样子,看起来是不会轻易吐口了,还是要威尔逊公爵来一趟才好,埃文心中想到,也许现在只有威尔逊公爵才能让梅尔说出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
埃文离开了审问室,他刚出来的时候,钱德勒警长正站在门口,看见埃文出来了,急忙迎了上来:“怎么样?他说了什么吗?”
望着钱德勒警长一脸的急色,埃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梅尔上校的口风很严。”已经有些过于严了,几乎让人无处劝说,埃文心中有些郁闷的想着。
钱德勒警长脸上忍不住有些失望:“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已经进了监狱还是如此顽固。”钱德勒警长有些懊恼的挠了挠后脑,他虽然有些粗疏,但是还是能看出来梅尔上校有所保留,所以寄希望于埃文,但是现在看来,连埃文都作用不大。
埃文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微微一动,低声道:“不如请威尔逊公爵过来?”
对于埃文的这个主意,钱德勒警长却皱着眉摇了摇头:“不妥,这件事与威尔逊公爵的关系实在是太密切了,他过来难免会有风言风语传出来,我可不想最后公爵大人被拖进这种事情之中。”
钱德勒警长虽然之前干脆利落的当着威尔逊公爵的面抓了梅尔,但是他到底还是这个时代的人,而且还能算得上是这个时代最保守的绅士,对于贵族们,尤其是身份高贵的贵族们,还是有天然的敬意。
埃文低下头抿了抿唇,钱德勒警长的这番话倒也是有道理,现在的确不是威尔逊公爵介入的最佳时机。
“好吧,既然如此,我想要去探望一下梅尔夫人。”埃文心中思虑万千,看今天的情形,梅尔上校对于梅尔夫人还是存着一丝愧疚和挂念的,若是梅尔夫人能过来,说不定也能撬动梅尔上校的口舌。
钱德勒警长皱了皱眉,倒也是想到了埃文的意思,只是他对此却不报任何希望,一个能二话不说背叛自己妻子的人,他不相信还能对梅尔夫人有任何余情。
“您想要去的话就去吧,只是……唉……”钱德勒警长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件事现在已经到了一个十分紧张的地步了,他继续一个突破点,来打破现在的僵局。
埃文能看得出来钱德勒警长的焦急,却也只是笑了笑:“您不要忧心,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会真相大白的,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是啊。”钱德勒警长由不得苦笑了一声:“您说的很是,可惜我现在最缺的东西就是事件,如果这件事不能在一周之内有任何突破的话,只怕苏格兰场就要来人了,到时候不只是我,我的上司也会受处罚,所以这几天他逼我逼的很厉害,布鲁斯牧师,您帮助过我这么多次,这次请您也帮帮我。”钱德勒警长神情忧虑的看着埃文。
埃文先是微微一愣,继而又笑了笑:“您实在是太过谦虚了,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这些都是您努力的结果……”
“不,不。”埃文的话还没说完,钱德勒警长就苦笑着摆着手止住了他的话语:“我十分清楚您对我的帮助,我的心中也十分感激您的帮助,您的谦虚让您成为了以为高尚的绅士,但是却不能抹煞您的功绩。”
埃文看着神色认真的钱德勒警长,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摇着头笑了笑。
在离开警局之后,埃文便朝着梅尔家的庄园走去,这一路他都在想应当如何与梅尔夫人交流,但是等他走到梅尔上校的庄园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准备都显得有些多余。
他去的时候,梅尔夫人正披散着头发,穿着晨衣趴在床边呕吐。
管家将埃文领进梅尔夫人的房间的时候,便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布鲁斯牧师。”梅尔夫人脸色苍白的看着埃文,嘴角有些勉强的勾了勾。
埃文心中觉得有些古怪的,但是表面上他还是神色如常的对着梅尔夫人笑了笑,正要说话,却正好看见梅尔夫人脖子上刚刚落在晨衣外面的十字架项链。
但是埃文还没能看清楚,梅尔夫人便迅速的将十字架放进了衣服里,而且脸上也闪过一丝惊惶。
埃文忍不住皱了皱眉,刚刚那个十字架,好像……好像有些不对劲。
但是一时半会的埃文也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对,最后只能笑了笑道:“您没事吧?”
梅尔夫人有些心不在焉的笑了笑,眼角却忍不住瞟了一言埃文。
“没事。”她有些焦虑的回答道:“我只是……只是有些累。”她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
“您不能如此。”埃文神情严肃的看着梅尔夫人,只把梅尔夫人看得心中慌乱:“您现在这副样子实在是太糟糕了,您需要治疗,您请了一声过来吗?”
说起这个,原本站在埃文身后的管家便有些忍不住了:“夫人一直都不愿意请医生,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夫人到底怎么样了,夫人,您就听一下布鲁斯牧师的话吧,牧师是上校的好友,您这个样子,上校也会担忧的。”
说起上校,梅尔夫人的脸色越发苍白起来,她晶莹的眼睛,也泛起了一层泪光:“哦,哦,我可怜的查理。”
埃文一时之间感到有些诧异,不论怎么说,可怜这两个字与梅尔上校都不相符,而且还是从梅尔夫人口中说出来。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梅尔夫人立刻住了口,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珠,低声道:“对……对不起,我失态了。那好吧,就请……就请医生过来吧。”
管家忍不住看了梅尔夫人一眼,又道:“夫人,是请海斯特医生吗?”
梅尔夫人胡乱的点了点头,眼神微微有些不定:“是的,是海斯特医生,就请他过来吧。”
这从头至尾,埃文都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一旁,观察者梅尔夫人的一举一动。
管家立刻领命出去了,而埃文却依旧站在远处,神情十分坦然,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梅尔夫人感觉到有些不自在,她微微攥了攥纤长的手指,咬了咬唇道:“牧师先生今日您来看我真的十分感激,只是这不会耽误您在教堂的事情吗?”
埃文微微挑眉,笑了笑:“您放心吧,不会的,我与梅尔上校是好友,今日也是替他来看您的,只有您好好的,我才能向他回复。”
“您,您见过查理了?”梅尔夫人有些激动的看着埃文。
埃文微微勾了勾唇:“是的,刚刚见过。”
“那……那他还好吗?”梅尔夫人眼中闪烁着意思期待。
埃文看着她这副样子,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
“他很好,他只是有些担心您。”埃文柔声道。
听埃文这样说,梅尔夫人却好似陷入了什么温情的回忆似得,脸上带着痴痴的笑意,她低下头,咬了咬唇,眼角带着柔和的笑意:“请您告诉他,我很好,让他一定要保重自己。”
“好的,我知道了。”埃文沉声道。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了解女人了,一个女人在自己的丈夫背叛自己之后,还能如此痴情,真不知道她是真的太爱他了,还是真的有些傻。
正在这个时候,管家却已经带着海斯特医生上来了,埃文神情微微一震,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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