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可能还要考虑上十天半个月的事,莫名其妙在上午就做完了决定。
夏棠请他在学校附近最常去的平价餐馆吃了虾仁意面和叉烧饭,饭快吃完时,仍然没想明白事情是从哪里开始进行地这么快。
中介交过来的钥匙都已经躺在了口袋里。
还是脑子一热签的长租合同。
餐厅里的学生时不时有人往这边看来,陆霄坐在她对面,挽着衣袖,卷起盘子里的最后一点意面。
夏棠盘算预算,租完了房子之后下一件事就是装修。
她用勺子点着餐盘,盘算:“下午要去选一张新的床——”
“还有沙发。”陆霄放下叉子,擦了擦嘴角,“桌子也很旧。”
“餐桌也要换吗?”夏棠在心里盘算预算,跟他据理力争,“看起来还能用吧。”
“这跟能不能用有什么关系。”大少爷看着她,微微抬了下眉梢,理所当然道,“难道不是本来就应该,全部都换一遍吗?”
在他的世界里,这大概就是和脏了的衣服直接丢掉一样正常的事情。
“还有。”他又才想起来似的,不以为意地补充,“原来的家具,我已经叫人去处理了。”
助理在要负责其他事务的基础上,又多了一项联系搬运工的重任。
夏棠:“……”
她就知道和这个人商量这种人生大事,准没好事。
“他又去了国内?”
会议室里,孟丹音用钢笔点着桌面问。
远程谈判会刚刚才散场,四个小时的唇枪舌战,技巧用尽,空气里还留着与会者们身上的香水味。
“是。”戴金丝眼镜的秘书微一躬身,察言观色道,“是,少爷坐了今天一早的飞机,是临时起意的出行,所以安排在身边的那几个人……都没有拦住。”
“哦,不奇怪。”孟丹音笑笑,没有起伏道。
深夜十二点,结束完远程会议,她脸上并看不出一丝疲惫:“作为成年人,他当然拥有人身自由,不能指望靠别人能够阻止他。”
“……是。”秘书把头又埋得低了一些。
却已经猜到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既然这么空闲,那么就再多给他安排一些事。”孟丹音靠上椅背,“正好,前几天开发部那边,不是正有个总监被查出来渎职么?叫他过去顶上,通知黑根,培训计划按十二个月拟定。”
秘书全部记下。
“还有。”她又说,“替我问候一下那女孩以及她的家人。看看他们,是不是过得一切都好。”
即使是工作日,家居城里还是有不少顾客。
一直到站在这里,夏棠都还不放心地,耳提命面地提醒身边这家伙:“买东西之前,绝对绝对,要先看价格。”
“这些价格,难道有差别?”陆霄被拒绝握手,双手插在口袋里,杵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之中,一眼将价格牌扫过,“不都差不多。”
“绝对不一样。”夏棠咬重读音申明,“差得相-当-多。”
大少爷生平第一次光顾家居市场。
在此之前,装修对他来说,仅限于在室内设计师给出的精美效果图上打勾和画叉,或者通知管家他觉得房间里的抽象画看着碍眼要换一幅。
对如何挑选物美价廉的好家具完全没有概念。
他们从摆件区逛到床品区,入眼是五花八门的床品、卧具、卧室装潢。
夏棠认真地连灯罩都要掀开来看一看,她一张张倒在双人床垫上试睡,比较价格和大小。
也拉着陆霄和她一起。
只有并排躺着,才能比较得出床垫是不是足够大。
抬头能看见展示区明晃晃的灯光,夏棠眯起眼睛感受软硬度,双手交迭放在小腹上,相当正经地问身边人:“这一张会不会硬了一点?”
她的脸在光下,能够看清微翘的鼻尖下浅浅的阴影,洗发水里带着淡淡的花香。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陆霄难得正经地应了声:“那就挑一张更软的?”
夏棠又一本正经地科普:“但是太软的不利于脊椎。”
“那就这一张?”陆霄问。
“大小呢?会不会小了点?”夏棠又望着天花板,比较着问。
“我倒是不介意。”陆霄散漫道,“靠得更近一些睡。”
夏棠忽然脸颊发热。
跟着是恼羞成怒。
回去时两个人带着一大堆的东西,站在电梯里,抱着新买的台灯、花盆、洗漱用具、收纳架。
大包小包的样子。
好像真的在准备着装修自己未来的居所一样。
夏棠抱着绿油油的盆栽,还不大有实感地抿了抿唇。
“晚上你还不用回去吗?”她问。
“你很想我回去?”陆霄看向她。
夏棠顿了下,才慢吞吞地回复:“……也没有。”
也没有,很想让你走。
到屋门口时夏棠停住了脚步,站定住,默了一瞬,偏头看向身边的家伙。
房间里制服整齐,正干得热火朝天的一群人纷纷热情而不失专业地朝他们点头问好,把手里提着的东西全部接过。
场面甚是隆重。
这间屋子大概是头一次挤下这么多人,井然有序地各司其职,一拨人在重新更换壁纸,另一波人在组装他们新选来的沙发、衣柜和床。连浴室都换上了闪闪发亮的地砖和浴具,马桶崭新反着光。
“你有问过房东吗?”夏棠朝他瞪眼问。
“问过。”陆霄倚在门口,朝她偏了偏头,“房东表示,没有任何意见。”
这要钱给够,屋子被免费翻新的好事,当然没人会有意见。
“先去吃饭?”陆霄又侧头看过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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