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孩子与豆味华年》简介:有这样一对双胞胎兄弟,一个安静,一个躁动,一个叫寸金,一个叫寸草。他们不一样,我想,除了长相,真的哪儿哪儿都不一样。可是上帝就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于是他们,就这么可笑地爱上了同一个女孩儿。我要说的,是一个豆一般的故事,这个女孩儿,有着一个和豆子一样,干巴巴的名字,叫窦泌。寸金爱她,他总说,她有豆汤一般,浓的化不开的惆怅,所以偶尔,会希望她甜蜜地,送上几颗白兰豆。寸草也爱她,他总说,她有豆汤一般,浓的化不开的落寞,所以时有,会希望她甜腻地,叫她一句蜜豆。山孩子的童年,像鱼子江的水波那样荡漾,他们陪着她,度过了青梅竹马的日子,于是每一天淡淡洒下的薄暮,都会有山那般青绿的青涩。那些怪味豆般的青春呵,寂寞,却也耐不住寂寞,只消舌尖轻轻一舔,就会有莫名其妙的酸甜苦辣。七岁的窦泌孤苦了,带着自己疯掉的阿妈过上了没日没夜地对着油灯,喝着豆汤忧伤到落寞的日子。而疼痛的青春并没有因为一夜长大的风起云涌而结束:就在一个雨夜,寸金和寸草的爸妈因瘟疫而客死他乡,寸草被张瘸子收养,而寸金,竟是变成了窦泌姨母的养子。那云淡风轻的,如光一样和煦的美好,在一夕间成为了过去,一段憎恨与无奈的雷雨就这么悄然而至,然后时间就这么僵持着,时过境迁了很多年,直到一日灰色天空下的山路上,来了一个叫做苗俊的人,他候鸟一样地来到了这群山孩子的身旁,于是煮豆子一样难熬的煎熬就这么开始了:窦泌爱上苗俊,寸草夹在隔阂间,左右为难。后来,爱情变得懵懂,曾经熟悉的人,开始像豆萁的放手,豆末的离开,后知后觉地渐行渐远。善意的谎言,阴谋的背弃,每一个叛逆过的青春,都是豆荚里华灯初上的主角儿,当春种秋收之后,不论苦涩,不语甜蜜,谁说最后的结局,不是硕果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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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孩子与豆味华年 第1章 他和她的争执:不知是悲伤 试读
我知道,人的欲望是满天星,多得数不清。
你说,西北的荒漠是天堂,在地上种一颗贪婪,来年的秋末,会长出遍地黄金。
我曾看到夏日的黄花蔫了,掉到了水里,变成了金灿灿的条子飘走。
许多的渔民捞起了白花花的银子,可是一放到篮子里,竟成了浑浊的泥。
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可你说,只有假的,才最真实。
红红的豆子是蟑螂最宝贝的小崽,藤上的绿豆其实是石头最柔软的心脏,锅里煮起了豌豆的甘甜,青豆的腻甜,白豆的酣甜,兰花豆的回甜,我很喜欢这样飘香四溢的香甜,只是,我要的不多。
你总问我,我最想要的什么,月亮,太阳,还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苍穹?
我缓缓地摇头,拒绝了微亮,明亮,和一眼望不到头的漫长。
如果可以的话,我只要一江春水,就这么如是地:撒一把蜜豆,饮一瓢相思,吹一曲离殇。
时光穿梭到了熙攘的人海,车水马龙。
我仿佛又回到了黑白色的回忆,在人潮涌动的街头,我寻寻觅觅。
近了,我看到踱步的你,徘徊到了十字路口,皱皱的汗衫,白得很干净。
高楼紧挨着,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连成一线。
我抬手对着天,像无数的过客一般,走过一幢再一幢的孤独。
脚印,偷偷地踏进了掌纹里,于是路过的惦念,鲜活地留在了斑马线上,通向了天国。
远了,那隔了一颗心的距离——迢迢的路,无期的归程。
摘自竺寸金的心情随笔——《天人永隔》
还没有拂晓的时候,我就碰到了窦泌。这是个漫长的雨季,水哗啦啦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把船捧得老高,她趴在鱼子江的岸堤上,用一根长长的树枝去挑水面上的叶子,树枝很没方向地朝水里一戳,叶子就飘得很远,她心急地朝着水心的浮石迈了一大步,捋了捋长长的袖子,把树枝扔在了脚边。
“窦泌,”我喊她:“你要做什么?”
她扭过头,委屈地望着我说:“树枝太短了,我够不到。”
湛蓝的天掉到了绿色的鱼子江里,溅起了成片的水花儿,她把手直直地打向水里,然后那片叶子就变作一片流动的云彩,在阵阵左摇右晃的波动中越飘越远。
“哈哈哈,我错过了什么么?”
寸草从桥的那头走了过来,看着窦泌就应景地挖苦了一句:“蜜豆?呵呵,看来你的手比树枝还短啊,笨蛋!”
窦泌不高兴了,她气愤地瞪着寸草,两只手全伸到了冰凉的手里,水上转出了一个漩涡,窦泌用力地把手一抬,水就跟耍脾气似的,狠狠地溅了起来,像是忽然间下了一场赶早的过云雨,才几秒的功夫,寸草的全身就湿透了。
“蜜豆!”寸草用手扒开服帖到额前的湿发,愤懑地骂她:“你又在发什么疯啊你!”
“我乐意,”窦泌撅着小嘴儿说:“我就想看你变成落汤鸡,我就要你湿个透顶我才满意!”
窦泌好像真的不开心,话还没说完,她又把手伸到水里去,水有了排山倒海的晃动,霎时间她那捋得高高的拂袖被水打湿了一大半。
“窦泌,别闹了!”我呵斥她:“你这样会感冒的。”
我像拔萝卜一样,使劲儿地把她的手从摇晃的水里拔了起来。
“瞧,都僵了。”我一边哈气一边跟她说:“以后别这样了。”
“阿哥!”寸草略显不满地朝我叫嚣:“你到底是谁的阿哥啊。”
“你的。”我说:“但你可不可以不要成天找她的麻烦?你也算是她哥哥,让着她一些,不好么?”
“我找她麻烦?”寸草拧着湿哒哒的衣角,有些不甘心地说:“现在浑身湿透了的人是我好不好,你要不要这么厚此薄彼啊?”
我真服了他,平时读书都不用功,但当着我的面儿顶撞我的功夫,可是一流的,当然,这得针对于窦泌这根导火索,每每我一数落他的不是,他总会跟急于喷发的火箭似的,吵吵个口沫横飞。
我索性懒得理他,拍拍窦泌的头说:“冷么。”
窦泌冲我笑笑,乖巧地摇摇头。
“阿哥!”寸草指着窦泌口没遮拦地说:“她就是个麻烦,你成天搭理这么个麻烦,你迟早会惹上大麻烦的。”
窦泌急了,半弯着手掌用力地在水里一划,溅起的水花儿就悉数朝着寸草飞去。
寸草也开始不高兴了,我还没来得及拦下,他就脱下湿哒哒地汗衫往窦泌脸上一砸:“你弄湿的,你负责吹干它!”
“呜呜呜”窦泌哭了,就在那湿哒哒的汗衫底下,像是缺氧的小鱼,仰着个头呜呜地呜咽着。
我心疼地把汗衫从她脸上拿下来,瞪着寸草说:“这儿又没有大风,你让她怎么吹!”
“没有风?那就拿嘴吹!”寸草赤裸着半个身子,屁颠屁颠地跑到窦泌面前,“快去,”他命令说:“你要不去把我的衣服吹干,我就吹你。”
“竺寸草!”窦泌双手死死地耷拉到脸上,从指缝间露出因羞红而变得眼泪汪汪的眼睛,咬着牙骂他说:“你无耻!”
“嘿,承蒙您看得起,我还真就无耻了,你怎么着,怎么着啊?”
寸草哈着腰不停地朝着窦泌的耳朵吹着气,窦泌把头扭朝一边,他就跟着跳到另一边,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淘气得鬼头鬼脑的。
“寸草,不许瞎闹!”我用力地在他湿透了的汗衫上拧了一把,扔给他:“穿好!”
寸草稳稳地接住了汗衫,皱着眉头用力地拿它朝我一抖:“湿的!”
“穿上!”我说:“不然就别穿!”
他把湿哒哒地汗衫随意地往头上一罩,歪着脑袋朝我竖起个中指,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看着他跑远的背影,我释然地长吁了口气,哦,是的,走吧,没什么不好,只有他愤愤然的离去,这鱼子江畔才有得了片刻的安宁。
“窦泌,别哭了,”我摸摸她的脑袋,告诉她:“他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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