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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夏暗冬第1章 “赔钱货” 试读

李沫夏骑着自行车，车把手上挂着一袋青菜和一袋隐约能看出来是红色的猪肉，穿行在熙熙攘攘的闹市之中，这样子像极了一个家庭主妇，偶尔几个杀马特似的青年看了她一眼，马上厌恶地别过脸，十分鄙视她身上带着的一身土包子气。

李沫夏也十分想像他们一样把自己打扮时尚潮流，可是现实总是让人无可奈何。

她妈妈冯菊花大字不识一个，以卖菜为生，还经常小赌大赌，输了不少钱。爸爸李田生常常小偷小摸，是监狱的常客，不仅如此，还经常招惹酒吧地下赌场的一些小混混，小混混经常来家里挑事，把家里搞得鸡犬不宁。

有两个败家的爸妈，再说家里还有个未成年的弟弟需要照顾。李沫夏哪来的资本把自己当公主一样打扮，打工兼职和照顾弟弟是她生活的大部分，那些和“潮流”、“青春”、“偶像”有关的一切事物与她无关，唯一挣钱才是她的一切。

李沫夏一边要骑着自行车一边要躲着大摇大摆走在路中间的老太太老爷爷，以免不必要的大麻烦。

沫夏骑到妈妈的菜摊旁，很习惯地停下来，帮妈妈收拾菜摊，招揽生意，然后到时候就回家做饭给老弟吃。

现在大概是八点钟左右，李沫夏大概要在这待上三个钟左右的时间才能被妈妈“放行”，回家给弟弟做饭。

菜摊上摆放着各种各类的咸菜，酸菜、咸萝卜、榨菜、酸豆角、黄瓜……静静地在罐子里“躺着”，等待着人们的挑选。

时不时地会有客人会在在菜摊旁驻留一会儿，问问菜的种类，进货日期，价钱，李沫夏一一回答着。有时候回答小声了点一旁的冯菊花便板着脸小声教训一下，待客人走远好，冯菊花便用各种尖锐的言语嘲讽奚落她，她不敢顶嘴只好忍气吞声，即使血往外流，泪绝对只能往心里流。

不知过了多久，烈日灼心，灼地每个人口干舌燥，冯菊花口渴极了，为了省那两块钱的矿泉水，忍了一会儿，终于忍无可忍，给了从包里抽出两块钱，说：“你，给我去买瓶水。”

沫夏看着只有两块钱，便说：“妈，矿泉水涨价了，要两块钱一瓶，你给两块只能买一瓶。”

“你当我傻，整条街的人都知道卖两块钱就我不知道！”冯菊花依旧用她男人似的大嗓子吼着：“我就买一瓶，怎么着的，你也想要喝，想要就自己花钱买，别找老娘拿。”

周围的人都被她破口大骂的声音给镇住了，忙着的人停下手中的活看向这边，闲得发慌的人则收拢发散的注意力，集中精力在这个咸菜摊。

李沫夏先是被妈妈的骂声吓了一跳，接着是脸红，当众出丑，实在不是一件好看的事，于是沫夏只好赶快离开菜摊，走到前面的拐角处，拐进去就是小卖部了。

李沫夏买到了一瓶矿泉水，看着手里冰冻得出水的矿泉水，李沫夏口水咕噜咕噜地在口腔里涌动，内心有一股强烈的欲望流。

但是，她不能打开瓶盖，她怕她一打开了，冯菊花就会像小时候一样发了疯地把她吊起来打。

终于，她还是打开了，她喝了一点点，喉咙终于好了一点点不再这么火辣辣。

沫夏再仔细地看着矿泉水，想再喝一点，于是再喝一点点，沫夏小心翼翼地喝着，生怕喝多了被妈妈发现。

沫夏喝了一点点后，竖直地看着矿泉水瓶，心想：除了瓶盖是开的，妈妈应该发现不了我喝过。

当沫夏捧着矿泉水给冯菊花，冯菊花几乎抢地似的抓过矿泉水，看也不看，就一饮而尽。

看着水一大口一大口的流进妈妈口里，沫夏一直盯着，眼神里充满渴望，可是她妈妈是一口也不会给她的。

冯菊花喝完了随手把瓶子扔地面上，沫夏看里面还有一点水，待她不注意地一转身，沫夏赶紧把水瓶捡起来，把瓶口塞嘴里。

可是，冯菊花恰好捕捉到了这一幕，看到沫夏这个鬼样子，竟然把瓶嘴往嘴里塞。冯菊花

十分愤怒，一把抢过来扔的远远的，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叫花子，想当叫花子去饭店讨饭吃，想当乞丐去街头里讨钱别来我家讨，我的脸被你丢尽了。”

冯菊花一只手使劲地揪着沫夏的耳朵，另一只手一直在打着沫夏。沫夏的耳朵似乎被鲜血染色了一般，十分红肿。

于是一边护住自己的耳朵一边求饶道：“妈，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以后我不会捡瓶子里的水喝了，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不要再揪我耳朵了，好疼。”

沫夏感觉自己耳朵都要连根拔起了，但是妈妈的手始终揪着不放。

旁边停留的人越来越多，都用着手指向“主角”指来指去的，似乎是古代失德女人被拉在大街上游行被路人指指点点一样。

“这个女人三天两头就知道打她闺女，这闺女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不会是……捡来的吧?”

“这女人的女儿整天被打，不会是在外面惹什么事了吧。”

“天天就知道打小孩，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对母女永远一副狗模样，呵呵——”

周围的人一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有的为女孩抱不平，有的人责怪这妈妈不像样，竟然这么对待女儿，简直是人渣，却无一人出头阻止这一粗鲁的行为。但是更多的人是来看笑话的，他们巴不得这对母女两败俱伤。

冯菊花看那么多人在这说她闲话，她似乎一点都不在乎，看见听见有人在议论沫夏，就使劲的煽风点火，极力破坏她的声誉。

拖油瓶、赔钱货、扫把星，这些侮辱人格的词语句子都出自冯菊花，沫夏一句也不敢争辩，只能低下头任其辱骂。

时间久了，周围的人慢慢散了，冯菊花也骂累了，打累了，终于停手。只是不停嘴，不管沫夏做什么，冯菊花都要挑毛病，就是为客人称重量时掉了一粒酸菜都会被责骂。

对于这些，沫夏早已习以为常了，所以没必要伤怀，也没必要去恨她们，只想赶快高考完逃离这个地方，开始全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