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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荣归,一品王妃 第1章 乱箭穿心 试读
云知欢面无表情的端坐在案前,面前是一碗黝黑的药汁,难闻的药味晕散在空气里,充斥着鼻尖,她从衣袖里掏出精致的彩釉小瓷瓶,缓缓将里面的东西洒进碗里,看着白色的粉末一点点被药汁吞没。
她起身,端着青花碗端庄从容的朝着内室走去,身后大红底的团花宫装拖曳满地。
昏黄的屋子里传出一声连着一声的咳嗽,一只手掀开檀木珠子,拉住云知欢宛如凝雪的皓腕,温润的嗓音随之响起,“欢欢来了,为何不进来?”
她抬头望着面前的人,象征身份的玄色蟒袍松垮垮的挂在身上,昔日意气风发的脸上只剩下病容的灰白,眼眶深深地下陷,薄唇上也泛着苍白。唯有一双明眸不减昔日清辉,好似深邃不见底的大海。
而此刻,这双耀如星辰的眸子正一瞬不动的注视着她,激起她心中万千涟漪。
他要死了,这个毁了她一生的人,终于要死了。
云知欢深深的舒了口气,略去心口说不清道不明的闷疼。
那人似乎没发现云知欢的异样,接了她手里的药,刚要送到嘴边就被人抓住了手腕,他看着她,将她散落的发丝撩到耳后,一如既往的温柔:“怎么了?”
云知欢心中一揪。硬忍着心底的痛,她看着他,缓缓松开手,冷然道:“太医院新换的药,可能有些苦。”
“怎会!”那人灰暗的眸子蒙上了一层笑意,牵着她的手朝着屋内走去。“欢欢送来的药,永远也不会苦。”言罢,将乌黑的药汁一饮而尽。
双眼似乎被什么遮住,朦朦胧胧的,云知欢闭着眼又缓缓睁开,看着那人又回到案前不断批阅着什么,直到看到他嘴角沁出的血迹,才平静却又沉闷的开口:“你后悔吗?”
那人搁了笔,拭去嘴角的血迹,温润的眸子闪着笑意,温柔却邪气地道:“我唯一后悔的便是,给了唐澜认识你的机会,却没有早些杀了他。”
“你杀了他又如何?”云知欢抿着唇,“你永远也比不上澜哥哥!”
“那又如何?”大口大口的鲜血从那人嘴里往外涌,他却浑不在意,看着云知欢依旧温柔,“此生此世你都是我的妻。”
“还记得元康十五年的那个孩子吗?”云知欢合上眼紧拽着掌心,剖开最残忍的真相:“柔儿告诉我,澜哥哥得知我怀了你的孩子伤心极了。所以,我便借着沈氏的手落了胎。”
噗!
一口暗红的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书案上重叠的奏章,那人以说不出话来,眸子紧紧的盯着云知欢,失望、痛楚、迷茫……
云知欢木然地看着那人落下最后一口气,抹去不知何时落下的泪珠子,扬着头,带着无可挑剔的礼仪端庄从容走出去,拉开听风阁的红木朱漆雕花门。
外面的天阴沉的厉害,密密麻麻的雨丝布满灰暗的天空,盛放的海棠前,站着许多人。
他们身披铠甲手持弓箭,泛着寒光的箭头昂首张扬,似乎下一刻就会呼啸着朝她飞驰而来。
在他们的中间有两人,一人白衣玉冠,兰芝玉树,嘴角勾着笑,若朗月入怀。他的身旁,高挑纤弱的女子,白衣白裙,眉目如画翩然如仙。两人相互依偎着,宛如神仙眷侣般的般配。
唐澜、云柔!
曾经逝去的人活生生的站在眼前,似一道闷雷炸开,云知欢所有的信仰轰然崩塌。
“为什么?”她平静的问道,其实答案呼之欲出,可她倔强的不肯相信多年的坚守会是这样的肮脏龌蹉。
“长姐。”云柔软糯的唤着,明艳艳的笑容嘲讽着云知欢的愚蠢。“都说摄政王独宠长姐,却没想到长姐这般的狠心,生生的取了摄政王性命。”
云知欢好似没听见云柔的话,清冽的目光紧紧锁着唐澜,他仍然勾着笑,好看的眉头微不可见的挑动,她太明白这个动作的寒意了,从前有人称赞那个人的时候,他便是这样,代表着他动了杀机。
确如云知欢所料,唐澜动了杀机,他搂过云柔,挑起她胸前的发丝,一圈一圈,在之间缠绕着,柔的能够滴出水的嗓音,却阴沉的可怕。
他说,“嘉禾郡主毒杀摄政王意图谋反,太后懿旨,”他顿了顿,嘲讽的目光落到云知欢身上,一字一顿地道:“杀、无、赦!”
一道道寒光破风而来,撕碎一寸寸肌肤,带着刺骨的冰寒没入她的身体。
由心口涌出的鲜血带着灼热从口中喷出,云知欢咬着牙,将左膝上那只箭拔出,腥甜的血喷了一脸,她颤抖着双手扶着门框爬起来,拖着血流不止的左腿一步一步朝雨中走去。
她每走一步便将身上的箭拔出一支,每一次都是鲜血淋漓,十二支箭,在她身上留下十二个窟窿,每一个窟窿都嘲笑着她的无知和愚蠢。
她突然想到那个人,明知她另有若图,却一再纵容她的无理取闹。明知她心中无他,却心甘情愿的剖开心双手奉上,哪怕到了最后,明知那药中有毒,也毫不犹豫的饮下!可笑她还嫌他的心沾着血,不愿触碰半分!
身体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唯独心口,疼的无以复加!她错信不该信的人,错杀真心待她的人,正是一报还一报,这身上每一个窟窿都是她应得的报应,她践踏人心的报应!
云柔看着血人一般的云知欢诡异的朝这边走来,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紧紧拽着唐澜的衣角,怯弱的叫着,“澜哥哥……”唐澜轻抚着她的长发,温柔的安抚着她,转身接过侍从递过来的弓箭。
搭弦,拉弓,放手……
动作一气呵成,啐了毒的箭矢飞驰而去,穿透云知欢的胸口钉在她身后柱子上。
浑身是血的云知欢倒在地上,周围的雨水迅速被染透,晕成一幅血染的画。
充血的双眼映入那对白衣胜雪的璧人,云知欢笑出了声:“呵呵,唐澜,云柔!若有来生,我定要将你们,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雨越下越大,她觉得太冷,蜷缩起抽搐的身子,血红中她又看到那一片火红的海棠。
恍然之间她似乎又看到,那个传闻暴烈冷血的男人,在成婚的第二日,挽着衣袖执着锄铲,小心翼翼的将海棠幼苗一株一株的移进平整好的地里,朝阳洒在他的脸上,氤氲出一片炫目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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