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青云》简介:【古代权谋+大女主+事业批+复仇+全员心机】清冷心机钓系×武力爆表宠妻苏朝歌x许澜夜苏朝歌寒窗苦读,高中进士,本以为这辈子吃的苦终于到头了。孰料大案兴起,名位归于虚无,年少中第的傲气烟消云散。她被诬陷下狱,在大理寺度过了暗无天日的十天。她只能远离京师,去苦寒之地当打杂小吏,点灯熬油。这辈子还能怎么过呢?身体每况愈下,相士说她活不过三十。她不想就这么算了,于是把目光移向同样郁郁不得志的许澜夜。并自作主张,让那人和自己一起踏进了天下大势中。野心,欲望,父辈的恩怨情仇,造就了苏朝歌前半生的颠沛流离。她被抛弃过,也绝望过。然而遇见许澜夜后,希望就像裂缝中开出的花,蔓延在残垣败迹之上,正如她的名字,枯木复苏,朝歌生光,焕然新生。阅读避雷:1.本篇文世界观:仿唐架空,女人是可以像男人一样考官当官的,官名都一样,男女一起共事。2.副cp有两对——狡黠心机人妻×豪侠竹马年下、白月光深情毒士×事业批无情幸臣,食用愉快。3.全文囤稿,有前夫哥疯批人设,钟爱1v1或者不喜欢狗血的友友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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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青云 第1章 孤夜 试读
爆竹声阵阵响彻夜幕,划破黑帐般的穹庐。
无月之夜,群星璀璨,桑干河水冻成坚冰,山阴处留有残雪,松柏繁茂,寒意入骨。
春日将近,幽州却因位处北地,还吹着刺骨寒风。
除夕夜的幽州府衙门可罗雀,官员小吏无不回家守岁,惟余孔目苏朝歌和户曹参军沈恒。
人一少,为了省炭,博山炉里的香炭减半,饶是平日里暖意和煦的府衙大堂,如今也冷得苏朝歌直打颤。
户曹掌田宅和户籍以及账务,算是衙门诸曹里最忙的。
二人的桌子上整整齐齐叠了一摞账本,都是今日赶工做完的账。
“孔目和猪都怕过年。”
沈恒的山羊胡子落在前襟,风轻云淡道出了这句话,“苏孔目,大致的账我都做好了,你今晚再勾稽一遍看有无错漏。”
除夕本应是假日,这些即便放在年后做也没多大差别。
苏朝歌一袭青衫,赤红色大氅镶着黄鼠狼毛,微卷头发束在脑后来不及戴冠,可见沈恒突然把她叫来有多急。
“嗯。”
苏朝歌古井无波,颔首随意翻弄从正月到腊月的账本,也没抱怨这突如其来的活儿,“反正今日我也回不了老家,不用守岁,闲得没事就帮参军看看。”
沈恒见苏朝歌毫无异议,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他在幽州干了有些年,精明圆滑,从小吏一步步考课进了流内,成为大周登记在册的官员,免了一年到头的田租,说出去也是正经官儿。
苏朝歌现在的孔目一职,沈恒当初也做过。
事多钱少,田租减半,负责对帐、打下手以及端茶送水,并不属于九品之内的官员。
彼时位居他之上的户曹参军没少欺负他,现今多年媳妇熬成婆,让苏朝歌多干点活锻炼锻炼总没错吧?
“你辛苦了。”
沈恒一手搭在苏朝歌肩膀上,这人光长个子不长肉,肩胛那儿薄得吓人,“你这,过年可一定得补补啊,我库房里有高丽参,你要是需要,我改天就让仆人送来。”
苏朝歌好说歹说也是在府衙做了一年,怎会不知道“改天”是什么意思?
“多谢参军好意,只是不用了,我身子骨本就弱,又点灯熬油了一个月,吃什么都不见长,别浪费了参军的东西。”
沈恒打着哈哈,“明白,是我多心啦,我走了,苏孔目你看看是在府衙还是回家?我要是你,我就待在府衙烧公家炭,这天一冷,炭价就涨,后厨还有些饭,你要是饿了就热着吃。”
大过年的让人留在府衙不回家?沈恒压榨自己这么久,连除夕夜也不放过?饶是苏朝歌脾气好,这时也不免心中窝火。
“放心吧,明日我会做好。”
苏朝歌冷冷说道,“参军尽管放心。”
说罢,抱着一卷卷账本,头也不回地出了府衙大门。
沈恒愣了片刻,看门小吏掀帘问道:“沈参军,府君那儿派人来催了,就等您和苏孔目,怎么,刚刚苏孔目抱着账本儿走了,是不去除夕宴?”
“啊,她不去。”
沈恒又换上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她说账本还没看完,今晚熬一熬,努努力看完,咱们走吧。”
苏朝歌抱着一摞账本回到家,她的房屋乱糟糟的,到处都是废纸和杂物。
仆人四季快刀斩乱麻,正在收拾着,无论纸张大小和颜色,都堆在一起。
“四季,你怎么又动我东西。”
苏朝歌不悦,勉强在桌面上找到一片空处,啪的一声放好账本。
四季言语里带着些嫌弃,作为看着苏朝歌长大的老奴,总是把自己当作操心操肺的老妈子,“小姐你还好意思说?一地都是废纸,万一油灯倒了,咱俩就得大年三十露宿街头。”
“这不是还没倒吗!”
苏朝歌扶额,“你这样一来,我原本分好的类目全被你打乱了。”
四季身形一顿,索性把手里的纸张放回原处,茫然失措,“那小姐自己收拾吧,我做饭去了。”
“今天没人来吗?”
苏朝歌偏过头,正对上四季掀门帘的背影。
四季这才恍然大悟,小姐想必是因过年不红火还得加班加点所以心里有怨气,“小姐,你总得等过了年再说吧,大家伙儿都是初二初三串门,除夕谁不是和自家人在一块儿。”
苏朝歌听了更纳闷了,四季无心之语,恰恰道出了她门庭冷清孤身一人的窘境。
她自小丧父,寄人篱下,和苏家人都不怎么亲,逢年过节卢家亲戚串门,都习惯性地忽略她。
“你先去做饭吧。”
四季做好一碗焖菜,上年纪的人总喜欢把菜炖得又烂又软,配上粟米饭,一年到头都是如此,除夕夜更不例外。
“小姐,吃饭吧。”
苏朝歌对着火炉照账,火光映着黄纸,她松开一只手,探着火盆的温。
“你先吃吧,我还有一本就验完了。”
苏朝歌刚把手中的账本归在左边一摞,右边还剩下三本,按照她的速度,不出一刻钟就能看完。
“这沈参军也真是的,大年三十还让你看账本。”
苏朝歌也觉得奇怪,虽说往日里沈恒一直使唤她刁难她,但也不至于推到大年三十。
而且这些账本都已经勾稽过两遍,草草扫过一眼,半点儿差错挑不出来。
这算是冗余的工作,苏朝歌揉揉眼,眼前的景象重叠,她已经看不清一丈外的细小楷字。
“小姐好歹是进士,就算咱们没待在长安,好歹也是去过京师的,沈参军怎好意思刁难咱们?总有一天小姐官儿做得比他高,让他尝尝厉害。”
四季一筷筷往嘴里扒着送饭,她并不知道苏朝歌从曲江雁塔题名到一无所有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从那件事之后,苏朝歌就无比颓丧,厌世之余,脾气也不好了。
终于把文书处理得差不多了,苏朝歌已经精疲力尽,将脸埋在抱着的两膝之间。
入仕为官,不知家中有无人记得她这个远行客。
窗内是红得发白的炭,窗外是厚厚的雪。
“苏孔目,你这里好生冷清。”
长史季青衣拿了一箱子的贺礼,“这是府君托我带来的。”
季青衣仕宦多年,在幽州刺史赵崇约手下最为得力,可以说是心腹。
此人对苏朝歌颇多关照,做事滴水不漏,老好人一个。
眼看苏朝歌这儿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季青衣只好把贺礼放在门槛旁,“更生,今晚宴席怎么没去?府君还以为你心情不好……”
“我……我能赴宴?”
苏朝歌放下文牒,烛火随之一闪。
而季青衣坚定的眼神无疑将她心头的阴霾驱散,“当然了,你不知道?也对,负责通知你的人,跟你不睦。”
苏朝歌起身收拾地上散落一地的笺纸,“让长史见笑了。”
“你别在意,老沈一直都这样,他年纪大又是小吏出身,精明,总是看不起咱们这些就知道读书的书生,总觉得咱们自命清高,其实他本性不坏。”
艰难腾挪出空地后,季青衣盘膝而坐,与苏朝歌面对面一起烤火。
对方腰间佩戴着银鱼袋,彰显季青衣作为上佐的身份。
而苏朝歌却因不在九品之流内,自然而然也没有鱼袋。
少顷,默然。
季青衣也不知怎么打开话茬,只好又用火钳子,夹起几块炭放进火堆。
也许季青衣的动作是无意的,但在现在的苏朝歌心里,对方的举手投足莫名透露出一种优越感,深深扎进了她的内心。
“以后,还希望长史多指教。”
苏朝歌怯生生说道。
季青衣先是一愣,旋即笑道:“如果是老沈,他一定会站起身,弓着腰斟茶送水,然后道歉回礼,哪怕屋子再怎么乱,他也会清理出一条路来。”
俯首弓腰毫无风骨,书上肯定不会教这些,苏朝歌曾经深以为耻。
但那一刻,她暗自在心里骂自己。
“晚辈愚钝……”
季青衣笑着摇了摇头,“你啊,跟之前几个我见过的愣头青一模一样,有求于人,姿态就一定要做足,你得先把自己打碎,然后再重塑,没有什么是顺风顺水的。
当然,你要是想固守名节,不肯折腰,我也无话可说。
而你的才能,若是不折腰,岂不可惜?”
苏朝歌垂着头,她不是没想过。
她把自己当作山间的隐士,以为只要自己声名在外,君王便会垂青驾临。
现在看来,那只不过是沽名钓誉的春秋大梦罢了。
“不折腰,可以吗?穷且艰,我都能受得住,我就是怕自己一旦屈膝,便会谄媚逢迎,彻底忘了自己为什么而读书。”
季青衣像个过来人,“那你说说,不屈膝的这一年,你舒坦么。”
沈恒的仇视,同僚的排挤,赵崇约有意无意的冷落……不舒坦。
眼见苏朝歌默认,季青衣又问:“其实人心本就如此,你又何必摒弃呢?贪心,权欲,这都是本性,圣贤书里的道理,从来就不是教你怎么做官的。”
“我……”
“我还是那句话,帮你是情分不是本分,大周排队等着做官的人何其多,府君却挑了获罪褫夺进士出身的你,投桃报李,你聪明也一定明白。
小小孔目,割鸡焉用牛刀?认清自己的位置,你以后一定有好前程,说不定比我还高呢。”
季青衣走后,苏朝歌霎那间顿悟了。
这是她的贵人。
所有人都在看她沉沦、出丑、不撞南墙不回头。
只有季青衣,像老母亲般指点她。
苏朝歌暗自在心里发誓,她不要做文人,文人太苦了,此生若是能为一能吏,倒也不负此生。
她要把自己打碎,再重塑。
翌日,苏朝歌起五更,往赵崇约府上送贺礼。
她拿出压箱底的青州绫,用层层红纸包好,又往上面写了几个极为好看的字当作装饰。
这时赵崇约正带着妻儿外出拜年,看见苏朝歌提着贺礼,“苏更生今日来得好早啊。”
苏朝歌叉手行礼,爆竹声声,赵崇约府门换好了手题的桃符,“府君的字,颇有钟繇之遗风,小可宅中有几幅钟繇的真迹,不知府君……”
赵崇约却已将步子迈出了三丈之外。
赵家其乐融融,走亲访友,苏朝歌和家奴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冷风吹得苏朝歌破旧的衣襟猎猎作响,明明是春回大地的时节,她却觉得寒气逼人。
恍惚间,她感觉心里有某一处地方碎了。
机会,曾经有的,她没把握住。
回来的路上,沈恒恰巧路过,两手提着满当当的礼品。
眼看苏朝歌铩羽而归,沈恒讥笑道:“这不是苏六小姐么?稀客稀客啊,怎么亲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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